安侯府献做祭品投诚。
母亲身为女眷,经旧时亲友转圜、才勉强因病赦出诏狱。
而他这位小侯爷,便在那暗无天日地方,被遗忘整整两年。
他伤腿烂肉露出白骨,却到底身份重要,诏狱中人不敢胡来,可侯府众人却没这般好运气,连随风等人,都折在那暗无天日诏狱中。
彼时京中风声鹤唳,谁在意几个侍从仆役生死,便连声呼喊都传不出来,便无声无息地殁。
之后迎来,是父亲亡故,母亲被大伯父家逼死消息。
两年后。
是沈鸢亲自来将他背出狱。
那时沈状元很瘦,步踉跄。
他问:“卫锦程家死?”
沈鸢不语。
“死吗?”
他咬住沈鸢清瘦肩膀,咬满嘴骨头和血味儿。
他蓬头垢发,仿佛寄身在沈鸢身上恶鬼,连恨意都侵染到沈鸢身上,字字问他:“沈鸢,你这般心胸狭窄、这般小肚鸡肠……你杀他们吗?”
沈鸢没说话。
他问:“你那般敬爱母亲……你帮她报仇吗?”
那是他第次看见沈鸢眼泪。
落在肮脏青石砖上。
沈鸢说:“没有。”
“卫瓒……没有。”
那天出诏狱,天乌沉沉地压过来,他与他渺小可怕。
闭上眼时他琢磨,自己可真是个王八羔子,那时沈鸢怎就没给自己巴掌呢。
膝下却仿佛又阵阵疼痛起来。
回书房,却越发睡不着。
他随口问:“随风,若与父亲心思有悖,你是听从,还是听从父亲?”
却听随风语气有几分重:“小侯爷,咱们是跟你从军营里出来,只认您个将领。”
这话其实不必问。
随风和他身侧几个侍从,都是他从边关带出来,是个伙吃过饭,也是他头次有自己兵。
没叫他们死在边关,却叫他们死在牢狱中。
他沉默片刻,笑道:“既是兵,叫你们做什都行?”
随风郑重其事道:“听凭吩咐。”
他便提起笔,写两个字,笑道:“那你将这纸笺,递到沈鸢那儿去。”
随风尚且以为是机密,双手接过,只见上头两个大字。
——寝乎?
随风嘴角抽抽:……
卫瓒本正经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你问问他睡没。想没。”
他说得那叫个天经地义、顺理成章。
随风又让他恶心得抖,领这丢人差事去,没过会儿,又灰溜溜回来。
随风低着头说:“……他没说话,好像偷偷骂您呢。”
他禁不住乐。
心道挺好,小病秧子忙着骂他,就没心思想别。
却又见随风低着头,把手里册兵书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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