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进凋零草丛,江渡指着不远处扛梯子中年人说:“你看,该摘柿子。”
魏清越摸不着头脑,边走边问:“这是你住过地方?”
“对,外公家乡,住过,现在没小时候多,都走。”江渡说,“这里人也都旧旧。”
魏清越终于笑,像以前那样:“江渡,你说话可真有意思,旧旧,真头次知道形容人能用‘旧旧’”
江渡腼腆地踢踢脚下石子:“就是旧旧啊,大家都去城里生活,这里留不住人,留下,都是旧人,年轻人不愿意住这里。”
他们最终跟那个扛梯子人搭上话。
跟着他,去看柿子怎摘。
柿子红。
挂树,颜色美丽,在广袤天地间很孤傲似。
地上是无数落叶,江渡跟魏清越坐在旁边石板上,摘柿子人像猿猱样灵活,顺着梯子爬上去,背上背着竹篓子。
野花枯萎,白露成霜。
“那个工具还能捉蜻蜓。”江渡指着竹叉子不慌不忙说,魏清越笑笑,他不知道江渡把他带这里做什,只是她说要来,就来,他可以跟她去世界上任何个地方。
摘柿子很麻烦,削皮很麻烦,串柿子很麻烦,直到出霜,整个程序江渡慢条斯理讲遍,魏清越时不时跟着点头。
摘柿子人告诉他们,季柿子下来,卖不几个钱,这东西不值钱。
“想拍消失村庄,拍拍柿子树,担心,以后就见不到这样画面。”江渡揪着草茎,她低头抱住膝盖,去逗弄脚边小虫。
“但它存在过,在记忆里永远美好,这就够,世上没什东西也没什人是不能消失,最重要是,存在过。”她拿狗尾巴草转而去扫魏清越鞋面,上面沾露珠和泥土。
魏清越笑声,也低下头,偏着脸看她:“你想拍这个?其实不难,组个团队,配乐,配文案,如果你真想做,可以帮你。”
江渡就也偏着脸,和他说话:“其实,不是想说这个。”
“那你想说什?”
“想说,万物都要落叶归根,只是早晚问题,最重要是来过,就像,”她伸脚碰碰已经凋败野花,“就像朵花,既然会开放,就注定会谢,可它已经沐浴过风霜雨露,也见过阳光,这才是最重要。”
“怎突然这感慨?”魏清越又忍不住逗她,他心情莫名好,“想夸你文艺女青年吧,但这年头,文青这词儿跟骂人呢。”
江渡却只是凝视着他,温柔无比地说:“要你明白这个道理,魏清越,你来找,已经见到你,知道你爱。现在,你也知道同样爱着你,说过,对你祝福会到永远,不会停止,说话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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