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是片茫茫大海,船身随着浪潮颠簸,他趴在船舷上,想伸手摸摸海水温度,却被颠得摔出船甲,身体阵失重,然后船与海就不见,变成时崤躺在荒岛上,用怀抱接住他。
他看见岛另头有巨大黑影在朝自己靠近,而时崤眼尾留流下道血痕,像极泪水,时崤低头咬住他脖子,语气悲切:“阿浮,直在等你,等你好久。”
浮泽便惊醒。
猛地睁眼,瞬间又被光刺得急忙偏头,时崤手贴上来替他挡着,抱着他又往树下躲躲。好会儿,浮泽适应,点点睁眼,才发现这儿早已不是自己待习惯鬼府。
——竟然是人间。
浮泽才恍然想起睡前对话。悄悄抬眼,从时崤肩头往外看去,郊野大好风景在阳光下览无余,不远处土地上有道平静水流经过,偶有燕雀停在岸边啄水,浅色落叶铺满地,到处都很明亮,到处都是生机。
长时间被困在睡意中思绪,便被这明亮刺破。
浮泽终于抓住丝清醒,搭在时崤肩头上手突然收紧,攥皱上好黑衣。他微微仰头,专注地盯着时崤说:“你放下来。”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绵软。
时崤似乎也觉得开心,额头凑下来碰碰他额头,低笑间带动胸膛起伏。手掌拍拍他背:“着急什?你都睡软,缓缓再下地。”
就这样用托抱姿势走出树荫,散步似地慢慢走到河边坐下。有风吹动彼此发尾,他把浮泽放在腿上,才继续道:“与阿浮说好事,怎会食言?难得来趟人间,你若是能走,就自己站起来试试,不拘着你。”
他们离水流近极,近到浮泽能够感觉到河面水雾湿凉。浮泽回头看眼,攀着时崤肩想要起身,但果如对方所言,四肢都没什力气,又怕动作大掉进水里,最终只不过在对方怀中折腾番,还是无奈卸力气作罢。
“没事,阿浮多歇会儿,待会就有力气。”时崤安慰。他毫不掩饰自己欣喜,抱着浮泽爱不释手地左右嗅嗅,边笑边在他头发上吻又吻。稍微往前倾,握着浮泽赤足放入水中,自己也脱鞋子泡进去,水面下四只脚便交缠挨着,随着水流微微晃动。
初秋水有点凉,温度顺着浮泽脚传递到小腹、心口,好似找到那股不对劲源头。他后知后觉地摸摸自己脖子,那儿轻飘飘空荡荡,没有坠着皮圈与锁链,从困意中挣脱出来,身体不适感也变得更加清晰,心里却不敢相信:“你是不是……在身体里放什?混沌珠?还是其他?”
他盯着自己膝盖,没有回头。时崤没有看见他神情,仍是含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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