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论辈分,你还得喊本座声老太祖叔。”】
这晚,宴江在大床上安然沉睡,然而第二天凌晨悠悠转醒,就看见鬼王坐在床边盯着自己看,半张脸隐在黑暗中,脸色惨白,唯独嘴唇红得滴血,差点没把他吓出病来。此后便战战兢兢地赖在脚踏上,无论如何都再不肯上床。
大抵终究是命贱,时崤难得好心,在他看来却是行刑前断头饭。时崤当然更没那个闲心再劝,只嗤笑声,便随他去。
此后连数日,人鬼相安无事。唯变数,就是书生身上魂气恢复得并没有时崤想当然那快,不知是书生体弱还是别什原因,按理说本该可以天取次魂气,在书生身上却只能妥协退步,两日才取次。
宴江连反抗都不敢反抗下,只要鬼王勾勾手,就只能视死如归地往对方脚边跪,任凭冰冷指尖点上他眉头,而后熟练地迎来那股全身无力感觉。
他对于魂气感知比常人更为敏感,换做别人,失去三分魂气不过觉得疲倦而已,他确实每次都要晕上会儿。时崤为免平白惹来注意,取魂气便都在夜间睡前进行,好歹让书生好生休息夜,次日还能照常出门去,不会有太大影响。
不过偶尔也有意外发生。
某次时崤不小心多取走半分魂气,甫收回手指,宴江就完全支撑不住身子,整个人软软地往前倒,也没处借力,竟直接头靠在平时避之不及男人膝上。
宴江眼前金星直冒,缓缓,大脑没来得及思考,嘴上却已经问出心中连日来疑问:“大人,是不是会死?”
他说话力气也是虚虚,少几分惯有讨好与奉承,带点鼻音,显得有点委屈。
按照时崤贯性子,本是该踢开他。但短短句话听在他耳里,像极撒娇讨饶,便临时改主意,起逗弄兴趣,笑道:“本座怎舍得杀你?”
他捏小孩似捏捏他脸颊薄肉,“要论辈分,你还得喊本座声老太祖叔。”
时崤从前还是人类时候,与宴江老太祖宴淮之是起长大发小,常以兄弟相称,如果不是最终死在宴淮之手中话,其实这声老太祖叔也算合情合理,虽然如今提起格外讽刺。
时崤也不是真要提这门关系,只是想看看这书生会做什反应。
好会儿都没听到回答,再看,才发现人类已经枕着他膝头昏睡过去。
时崤拍拍他脸,憔悴眉眼还是安安静静,最终还是放下准备将人踢开脚,驱股鬼雾来,将他平稳地放回脚踏上,这才转身出门去。
如此,又过足足接近二十天,时崤才堪堪在接着人类魂气在自己伤口表面修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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