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舒把他之前在竹林见到褚易情形都仔细跟沈昭说,眉头蹙着,心中疑窦丛生,“那鬼修让把闻仙长带走时候格外干脆,属下直觉得这其中有些蹊跷,不知宗主意下如何?”
“蹊跷?”
沈昭抬眸,“你且说,你觉得那里蹊跷?”
“属下觉得……”
赫舒不敢对上他视线,思忖着回答语气和措辞,慢慢道,“属下觉得,这蹊跷应在闻仙长,宗主最好先确定下闻仙长是否有危险吧。”
他说着,偷偷去看沈昭神情,当看到沈昭依旧和之前样平静神色之后,却没有放下心来,而是在心中打着鼓,想着自己莫不是又说错话。
他跟随宗主那多年,深谙他性子,知道他愈是表面风平浪静,实际则越是暗潮汹涌,宗主直以来对殿内那道修用情至深,这几十年来枕边都无人,连许多不曾知道宗主心中有人魔修教众们都觉得他这样过着有些不是滋味,但宗主却依旧在等着那个人。
如今,他提出这种事明摆着是不太信任闻清徵,赫舒不知宗主会不会因此震怒。但他就算冒着要挨刑罚风险,也不得不这样说,为宗主安全,他必须如此。
赫舒对闻清徵印象并不好,故而也不怎相信他会好好地待自家宗主。
而沈昭听到他话之后,却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斥责他,而是,笑声。笑声薄凉,带几分讥诮,那讥诮亦是讥他自己。
“本座自然知道,他直以来便是如此。”从未变过。
沈昭目光落在殿外幽暗荒冥夜色中,那目光也似暗夜般深邃难明,不经意间划过丝黯然。
赫舒所言他又何尝不知,上世他倾心那人,轻易便托付颗真心,结果枉遭杀身之祸;这世他亦是堕入情网,不得解脱,纵使那人始终不曾信过他,让他次又次地失望、绝望,又亲手抛弃他,他却还是选择原谅他。他如今把闻清徵留在身边,心知枕边便如卧着柄锋利未上鞘兵刃,稍有不慎,便能割得遍体鳞伤。
但他却没得办法。
他不能离闻清徵,正如鱼离不开水。
几十年来见不到那人煎熬已经受够,永远见不到闻清徵痛苦远远超过他如今这样不触碰地看着他,就算是用武力把他囚在自己身边。
上世,这世,都栽在个人手里。
不甘,亦不得解脱。
沈昭让赫舒退下,他又轻手轻脚地步入寝殿,掀开那暗罗香帐,看到青年安静睡颜,眉眼舒展些,许久不曾见过笑容面上,也有几分柔软笑意。
可惜,师尊看不到。
他在临走之前,不得已又点闻清徵睡穴,因为怕他会弄伤自己。
沈昭在手心慢慢摩挲着赫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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