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点药,还不知道人能不能熬得过去。
(下)
黑暗像是潮水般,从漫无边际海面缓缓升起,将人裹挟在幽古暗夜不能动作。
沈昭忘记自己是怎回来,他喉间满是甜腥味道,稍微动,喉咙就像是要干裂样,从胃里泛出种浓重铁锈味。
他在黑暗无人偏殿里不知多久,没有人声,背上疼痛都麻木。
少年动不动,像是没有气息般。
盏小小油灯被只手拿着,照亮门口路,偏殿门被推开,昏黄摇曳烛火映出青年面容。
闻清徵走很慢,脚步也很轻,他手里拿着烛台,看到榻上没有声音少年时,看会儿,把烛台放到旁边。
室黑暗被灯火驱赶,殿内事物也都看得清楚。
闻清徵看到少年背后衣衫被深色液体浸透,在晚上看着像是淤黑颜色。他还没走进,就闻到浓重血气。
闻清徵动作很轻,慢慢地把少年背上衣衫给掀下来,却遇到阻碍。
血和伤口都黏在起,有地方结成块。很难撕下来。
沈昭手指动动,喉咙里挤出丝声音,“师尊?”
“……”
闻清徵不回答,手上力度稍微重点,硬是下子把他衣衫撕下来。
少年声闷哼,疼得冷汗都出来,却是紧紧咬着牙,丝声音都没再发出来。
背上传来清凉触感,像是药膏,那药膏刚碰到伤口时候还没什感觉,等到凉意褪去却是火辣辣疼。
闻清徵手里拿着个小小瓷罐,罐子里是碧玉色药膏,他把药膏抹在手指上,慢慢地在少年背上涂着。
虽然是晚上,但那伤口看着也触目惊心。
沈昭背上血肉烂成团,没处完好皮肤。
上药过程亦是煎熬,那药膏经渗入伤口就像是在伤口上撒盐,无数带刺蜈蚣在身上爬。
等到终于涂完时候,沈昭沉重地喘息着,声音微弱地,“谢师尊赐药。”
闻清徵敛眸,把那小瓷罐盖子盖上,拿帕子擦擦手,却是冷冷道,“知道错吗?”
沈昭咬着唇,“……弟子不知。”他声音虽然轻,但语气却是坚定得很。
‘啪’地声,闻清徵面色沉沉,把那小瓷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那就想到你知道为止。”
青年拂袖而去,背影亦不可见。
沈昭艰难地撑起臂,看到窗外天色,星子伶仃,月落西山,已经是四更。原来,师尊也是没睡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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