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季漪妈颤颤巍巍拿起个苹果,“要吃点水果吗?”
季漪上前,把陈砚往自己身后带带,对她说:“他不吃,带他来就是想跟你说,婚期定,请柬发,别再让你女儿查。”她眉头微蹙,不太情愿看躺在病床上人。
每次看到这幕,都会在心里不住摇摆,要不要对她好些,最后点日子。
但又会觉得对不起自己。
当年不管不顾扔下她就跑。
二十多年来不闻不问。
病,需要钱,不知道从哪搞来自己联系方式。
仍由女儿往自己脸上扔照片,指着鼻子说自己“死同性恋”。
甚至做帮凶。
她总在来去之间摇摆不定。
所以很怕来医院。
“妈没有,妈只是担心你不肯听妈话,路走歪。”季漪妈放在身子两侧手捏捏床单,她望着季漪,神色间挂着担忧。
季漪低着头,有些颓败站在原地,想反驳又觉得无力。
“阿姨,”陈砚冷着脸,“是,婚期定,婚礼过后就去办结婚证,和季漪辈子就挂钩。这应该是您满意,所谓‘正道’,但是该坦白告诉您,不爱她,她也不爱,会满足她物质生活,但永远满足不她精神需求。同样,她对也是。”
陈砚从第次来见季漪妈开始,就是个眼高于顶目中无人张狂模样,甚至从来没有给过她好脸色。次次都在暗示“您女儿和在起不会幸福”,偏偏季漪妈是个太过于世俗人,见他西装革履开好车住好房,就觉得女儿嫁他就值。
无论他怎暗示,她都像是被隔绝视听,怎都感知不到。
或者说,觉得无所谓。
“好,你们婚礼怎安排?”
是,无所谓。
她眼中要她这个二十多年没见过面女儿过好后半生唯裁决标准,是她嫁人是否足够有钱。
陈砚觉得很可悲。
他直都很能理解季漪这种想解释又懒得解释,同时也怕解释感觉。
塞在心口,不上不下。
说,说不出来。
咽,咽不下去。
季漪重重地呼吸口,从包里拿出两份请柬。
放在果盘边。
医院太安静,她来去不过两步路,高跟鞋踩在地上声音都显得刺耳。
“可以结婚,”季漪说,“但没有‘高堂’。”
当天晚上陈砚就连着做两个噩梦。
梦到自己不知面貌父母,指着自己和湛柯照片,问他是不是同性恋。
照片是以前陈砚最喜欢张合照。
是求湛柯很久才拍。
拍之前他答应湛柯绝对不会被外人知道。
所以梦里他惊慌失措,边拼命地问:“照片哪来?”,边急切地解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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