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公寓的防盗门传来了撬锁声。
动静很细微,金属撞击金属,磕磕绊绊几次,锁芯咔哒一响,门应声而开,晃进一个男人的身影。
个子高挑,宽肩窄臀,一双长腿笔直匀称,妥帖地裹在挺括的西裤中。
玄关靠近餐桌,韩默踩掉皮鞋,顺手将外套一丢,正好落在餐椅靠背上。
他烦躁地扯开领扣,只凭着多年的惯性,熟门熟路地摸到了卧室门口。
呼吸微促,脚步虚浮。
门被推开的时候,林白汐正枕臂而眠,清瘦的身子蜷缩着,只占了诺大双人床的一角。
他觉浅,在韩默进屋的一瞬就睁开了眼。
“韩默?”
林白汐揉了揉眼,迟疑唤道,人慢慢地坐了起来,目光落在对方模糊的面孔上。
夜色罩住了男人凌厉俊朗的容貌,却挡不住森冷的气场,以及一道破空而来的灼热视线。
像野火一抷,横冲直撞地蔓延开来,火舌喷涌,林白汐远远隔着,却已经被燎得满身刺痛。
他嗅了嗅,捕捉到空气里的一丝酒气,心底一沉,淡淡道,
“你喝醉了。”
这无疑是个糟糕的结论。
醉酒的男人总是难缠又棘手。
脾气,bao躁,话儿硬挺,只认准他身上那个洞,泄愤似地折腾,精疲力尽才肯放他一马。
于是他认命地下了床,绕开男人,轻轻合上卧室的门,又落了锁。
下一刻,一具滚热的身躯便贴上背脊,把他困在了胸膛与门板之间。
“去床上,好吗?”
他伸长脖颈,温顺地任由男人啃吮,柔声恳求道。
相识了七年,林白汐早将对方看得透彻,典型的吃软不吃硬,最抵抗不住他的温柔逢迎。
或许不仅是他,韩默性格强硬,在风月场纵横多年,挑情人的眼光却一如既往。
模样要俏,性子要乖。
乖不是畏缩胆怯,唯命是从,而是审时度势,善解人意。
作为韩默唯一转正的情人,在后一点上,林白汐自认下足了功夫。
他在韩默这堵南墙上撞得鼻青脸肿,年年又岁岁,是条狗都该学乖了。
果然,韩默动作一顿,接着弯下腰,一把将他打横抱起,迫不及待地迈向床边。
林白汐安下心来,环住男人的脖子,长睫低垂着,藏住了眼底晦暗的情愫。
他与韩默已经一周未见了。
一周,总共七个日夜,太阳要从黑夜的深潭里挣扎爬出七次。
他不知道韩默歇在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也无权问过,更无权干涉。
韩太太这个身份,不过是韩默随便赏给他的一个名头,就跟这间高级公寓,还有地下车库里的某辆豪车一样,无足轻重。
至于为什么唯独赏给了他,林白汐想,大概是念着一点稀薄的骨肉亲情。
韩默今年将近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