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渡知道陈翡学大提琴,但没见陈翡碰过大提琴,就连在他们同居近三个月里也没见过。他倒是偶尔会碰见陈翡弹吉他,垂着眼,摁着弦,稍微拨几下,就是叮叮当当段曲子。
他那时候就知道陈翡很有天赋。
至少音感挺准。
就是他挺懒,什都不太上心。
今夜,星不亮,月不明,满天乌沉沉云,他在个没有人角落看陈翡拉大提琴,大提琴面板木料纹理直而密,侧板和背板云杉木随着灯光变化而变化,华美、肃穆,在打光下被渡上层乌沉漆光。
流水般光淹着个人,眉眼、鼻尖都接近透光。
他手也好看,琴弓触到弦,琴声就流泻而出,娓娓道来似条淌不尽河,左岸是感伤,右岸是遗憾,潺潺往游却是奋进,似是每个人回忆里追忆惘然又释然青春。
专注、潜心,阒然。
就是没有打光,他也应该会是闪闪发光。
这应该是他真正热爱东西。
意气风发,风华正茂。
他喜欢人在台上宛如神明,他在台下心动神驰。
周渡能听到自己心跳声音,声接着声,如海浪般滔滔不绝……周渡眼睑很深,尤其是在这时候,他望着陈翡,似乎想刻在脑子里,当陈翡站起来、鞠躬时候,周渡作为个经常陪他妈妈去听音乐会人,也跟着起立,并抬手鼓下掌。
光还在。
琴也还在。
哪怕是摄像机都还对着陈翡——周渡看到陈翡谢幕完起身后脸,眉眼淡薄,红唇似血。
周渡又感到之前在陈翡身上感到过难过。
他好像在这时候,都不是真正快乐。
周渡压下下颚,抑制住去抱他冲动。
他不好解释他为什在这儿。
总不能说这两天他直都跟着他吧。
他是有病,但还是不希望被当成神经病。
在张思瑶王磊收拾好场地后准备离开歌剧院时,周渡先行步走出去.
张思瑶快整完才看到陈翡还拿着刚用琴,仔细摸着,她虽然读海音,但心不在这儿,不是很理解这些音乐人怪癖:“陈翡?”
陈翡没用过这好琴,就多摸会儿……越摸越喜欢,果然,贵就是好。
他把琴还给张思瑶后,眼睛还是朝那边看。
要说摸,其实也不是没摸过。
他小学在文老师家寄宿时候其实是摸过文老师那把大几十万琴,不过后来文老师在家里出现些变故,他也就没再碰过这好琴。
多少有点爱不释手。
张思瑶见陈翡喜欢:“你要不找院长拜个师?”
“到时候吹吹耳边风让他把这把琴送你当见面礼。”
什见面礼大几十万?
陈翡看向张思瑶:“你还真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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