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什地方,发起痛来。但低下头,小野兔似乎也摔晕,双眼紧闭,四条腿耷拉着歪躺在他胸前,而包扎过那条伤腿又渗出血来。
他突然阵迷茫。自己这是在做什?为只无情无义小畜生,险些连命都不要。
他抱着野兔踉踉跄跄站起。环顾四周,已没有任何能辨识熟悉之物,也听不见任何属于人声音。山上天黑得早,他以为自己不过是策马狂奔小会儿,却不料日影已然西斜,将山林间残雪都照出瑟瑟金色,偶尔有鸟雀飞过,抖落阵干枯冷风。
“害人不浅。”他对着小野兔骂道。
野兔却心安理得地躺进他怀里,他手忙脚乱拎它出来,“有血啊小畜生!”先给它重新包扎,再去牵马。
东西南北树林似乎没有很大区别,但仔细再看,北面地势更低,积雪也更少些。想到行宫在绣岭之北,直往北走总没有错,裴耽再次上马。行约莫半个时辰,斜阳已有半入西山,眼下山林间似乎飘起雾气。
他熟悉这雾气,自家大宅后院里也有处小小温泉池子,因水温高,自然云雾朦胧。这或许也是禁苑中不知何处野温泉,在温泉附近过夜总比冷山上舒适些。
又走半刻光景,雾气愈盛,温热水汽濛濛扑面,几乎要在空中凝出水流。他有些饿,晕头转向地下马放马儿去吃草,自己摸索着朝那温泉方向走,耳边却掠过尖厉猿啼,太阳骤然地掉下深谷,天地暗灭下来。
小野兔在他怀里啾啾叫两声。
被他抓住时候叫得跟鬼般,此刻却变成依人小鸟儿,真是见风使舵。
但有这只傻兔子陪伴,自己到底也减几分孤独。他摸摸兔子黑色耳尖,脚步越走越沉重,像有无数金星在绕着他转。
是饿晕吗?太可笑。他又转身欲回到马儿身边去歇息。可是这来回地走着仿似鬼打墙,暗夜山林,云遮雾罩,他头痛起来,连带身上都发冷,看不清脚下路,却突然仰面倒下去。
眼前慢慢地洇出片血迹,立刻又被无数金戈铁马践踏过去。
有个人在鲜血中向他回望。
他却喊不出声。
*
行宫左近开凿好温泉有十六所,皆为贵人所用,奉冰不愿意去,便跟着民间老人们沿着山脉找寻野泉。老人们能活到八十岁往上,个个都精神矍铄,说是找温泉,还不如说是爬山,走大半个下午,奉冰这个年轻人竟先累着。
他让老人们先走,自己喝水、吃干粮,休息会儿再起身时,却发现自己找不着路。
他懵然“往回”走,走大半晌,又察觉似乎并不是回去路,虽然太阳在西边,但他却不知行宫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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