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夏去秋来,北境已经落雪,京都天凉,入目却依旧片绿。
这半年里,元征重用李景绰,有意提拔他借此打破河东僵局。自司韶英死讯传回河东,老将军司北行病不起,没多久就溘然长逝。他死,司家只剩平庸二子,根本担不起守卫重责。
元征此举看似意在河东,实则是为改世家戍边,代代世袭,由此只知戍边世家而不知帝王局面,更是为无数寒门将士提供封狼居胥机会。
寒门和世家矛盾由来已久,时间京中世家闻风而动,明里暗里向孟昙和岑夜阑打听皇帝意图。
元征不似先皇仁厚,他未登基前就是顶混世魔王,如今登基,虽没有出格之举,言行也渐有帝王之威。可他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竟有些难以捉摸意味。
可孟昙向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场面话说得极漂亮,岑夜阑更是简单粗,bao,直接告病闭门不出,不见来客,将所有人挡在府外。
没过几日,朝中经番,bao风骤雨后,元征力排众议,颁下自他登基之后第道召令,即凡边境将士,有功者赏,小功小赏,大功重赏,不论尊卑只议功绩,寒门亦可出将入相。
召令出,天下皆惊。
大燕门阀林立,自立朝至今盘踞数百载,根深蒂固。虽说百年过去,贵族日渐衰微,可寒门依旧难有出头之日。诸如李景绰,从军十载,立下不知多少战功,却依旧不得志者不知多少。
时间,天下叫好者有之,痛斥者有之,众说纷纭。
“今天又有人来烦你?”元征啪落下子。
岑夜阑嗯声,手中捏着黑子,思索须臾,紧随着落子。
元征皱皱眉,有些不虞,道:“还不死心。”
元征对河东之举无疑引起世家警惕,如今元征最倚重岑夜阑和孟昙,二人俱是世家,见他们,无非是想说服他们为世家发声,向他进言。
岑夜阑道:“司家如今名存实亡,你提拔奉宁,就是提拔寒门,他们都怕成为下个司家。”
元征把玩着手指间白子,边下棋,口中玩笑道:“阿阑,你不怕吗?”
岑夜阑神色很平和,道:“为何要怕?”
“当年义父就曾向先帝谏言,直陈边境种种原因弊端,先帝有意革新,可朝中阻力重重,只能作罢。其实戍守边境,靠从来不是家人,而是这千万将士。功者获其赏,方不至寒人心,又可激励将士投身其中,何乐而不为?”
元征叹道:“要是天底下人都像阿阑样,深明大义就好,阿阑不知道,今儿早朝,有几个人还阴阳怪气拐着弯骂。”
他说得好委屈,岑夜阑看他眼,揉揉自己腿,顺着他话,说:“哦?谁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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