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沉昭呆呆,说:“……那怎办?”
李景绰装模作样地叹气,“能怎办,等死。”
“不好,”苏沉昭眉头紧皱,碎碎叨叨地说,“是请你来北境……阿阑,让阿阑给你说话,将你调来北境。”
李景绰乐不可支,逗猫儿似抹抹苏沉昭紧皱眉心,说,“小神医担心啊?”
苏沉昭理所当然地点头,“你救阿阑,不能让你因而死。”
李景绰听见阿阑两个字,啧声,突然说,“为你死愿意。”
苏沉昭愣住,望着李景绰,李景绰掐掐他脸颊,哄道,“那不如这样,你跟去河东,若是挨军法,有小神医在,也能将从鬼门关里抢回来,好不好?”
苏沉昭认真思索片刻,犹豫道:“那想想吧。”
李景绰下子就笑。
苏沉昭又补充道:“人要真死,也是没办法。”
李景绰:“……”
战事将歇,大燕边军有祭天习惯,逢着大战过后,就会在城中祭天安魂以告慰战死在沙场将士和为战争所苦百姓,求个国泰民安。
那日是个好天气,岑夜阑穿身黑色广袖华服,金冠束发,面容肃穆沉静,身后是瀚州城城将士,远远,还有城中百姓,无不沉默地注视着这场安魂仪式。
元征安静地看着,脑海中闪过那张张或熟悉或陌生面容。岑夜阑已经拾阶上祭台,祭台上雕着貔貅方鼎里烧着火,烈焰逼人,扭曲岑夜阑修长瘦削身影。
元征想,将军百战死,岑家自开国至今数百年,鲜有卸甲归隐,是不是有日,岑夜阑也会成为这方祭台上被祭奠人?
只消这想,元征就觉得无法忍受,甚至隐约觉得那火活,要将岑夜阑烧成齑粉,卷入鼎中。
当天晚上,瀚州校场里烧起篝火,团团围坐着,堆又堆,都在热烈地庆贺战事胜利。
酒过三巡,李景绰说:“岑将军,明日就要返回河东,叨扰这许多日子,敬你。”
岑夜阑看着李景绰,说:“奉宁在北境助颇多,何来叨扰。”
他饮而尽,又倒杯,说:“切尽在酒中,奉宁,再敬你杯。”
李景绰展眉笑开,颇有几分意气风发,同岑夜阑虚虚碰杯,说:“能和岑将军起并肩作战,是奉宁之幸。”
岑夜阑目光落在他身上,道:“会有机会。”
元征和岑夜阑坐得近,都在主位,他酸溜溜地说:“岑将军怎不敬?”
岑夜阑偏头看着元征,干脆利落地说:“此杯敬殿下。”
元征哼笑声,道:“敬什?”
岑夜阑说:“谢殿下北沧关救命之恩,敬殿下落云谷中以身涉险。”
元征:“那只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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