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
岑亦始终无法接受岑熹辞世,他夜夜梦见岑熹,念得多,自己都疯魔。他终日不振,直到岑夜阑把他按在岑熹碑前,怒道,你要让义父看看你现在样子?
岑亦颤颤,将额头抵着冰冷墓碑,像触碰岑熹手,他挡挡自己脸,而后他看见岑熹陵墓,他还看见岑夜阑。
在那刻,他对岑夜阑生出种近乎怨怼情绪,经年累月,如同埋在骨髓里沉疴,通通爆发出来。
岑亦是恨着岑夜阑。
岑亦看着山峦间红日,想,天亮,岑夜阑和延勒是不是已经死。
岑亦知道延勒做梦都想杀岑夜阑,北沧关如今就是座空城,城门大开空城,这样好机会,他不会错过。
岑亦久久没有出声,副将惴惴不安地开口,道:“将军?”
岑亦说:“无事。”
副将道:“小少爷和百姓藏在起,是否要留下几个兄弟……”
岑亦淡淡道:“不用。”
他抬眼,就见那几个京城子弟死死地瞪着他,都是元征亲侍。
方靖说:“岑亦,你今日所为,定会据实上报给陛下!”
岑亦不为所动,说:“你去啊。”
方靖气急败坏地踢脚石头,却见个斥候来报,说:“将军,们在前方发现许多马蹄印,看痕迹,是胡人。”
岑亦眉头紧皱,道:“胡人?”
方靖道:“此处怎会有胡人?”
不过须臾,岑亦脸色大变,骂声,“蠢货!”
岑亦猛地翻身上马,道:“传令下去,迅速整军回瀚州。”
“是,将军!”
谁都没想到北沧关内竟会出现叛军。
城门大开,大批胡人已经涌入北沧关,不知何处起火,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味和血腥气。
岑夜阑和元征几乎陷入绝境。
数千守城将士活堪堪百人,路且战且退。本就正当寒冬,北境干燥之际,大火渐渐燃烧起来。
陡然支冷箭疾射而来,元征险之又险地避开时,箭势刮过脸颊留下冰冷痛意,他屈指抹,脸上已经渗出血。
元征喘口气,抬头看去,长街广阔,周遭店铺鳞次栉比,本是顶繁荣朱雀大街,如今被战火燎得片颓败。
远处是逐渐逼近胡人大军,为首,竟不是直围城延勒,而是胡人大王子舒丹。
岑夜阑脸色难看,手中长枪上挂红缨已经被血浸透,滴滴答答地淌着血水。
“为什会是舒丹,”元征仍然想不明白,城中出现叛贼,大开城门,舒丹偏偏在此时入城,切当真是巧得过分。拿下北沧关,击杀岑夜阑和他是大功,延勒岂会轻易将这功劳让给舒丹。
可如果舒丹在此处,延勒又去哪儿?
岑夜阑面沉如水,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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