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是种很奇怪东西。它有时能坚如磐石,有时却薄如蝉翼,禁不起考量。
北沧关战事拖得久,僵持不下,胡人又围城,不知何时起城中渐有流言四蹿,所说无非都是些惊骇之语,颇有几分危言耸听之意,可正当战时,听久,便格外地让人在意。
城中变得人心惶惶。
细作——岑亦说是细作,北沧关固若金汤,又有岑夜阑镇守,竟混进细作,岂不是更令人恐慌。
可要不是细作——当夜血溅三尺场景历历在目,岑亦杀太快太狠,仿佛夜枭啼哭戛然而止,犹留几分震颤。他们若不是细作,岑亦为什杀这样快,他们说得当真不是事实?
越想越禁不起推敲,北沧关中尚有大半百姓,起初不过是心里发怵,后来有两三个人信,再后来便如瘟疫似,在城中无声地蔓延开来,快诡异又让人胆寒。
战事犹在,战鼓日日响起,每次厮杀声都成悬在百姓头上铡刀,将落不落最是煎熬。
城外战事吃紧,延勒攻城之势日比日凶狠,岑夜阑面应战,面让岑亦肃清城内流言,安抚百姓,忙得不过寥寥数日,就清减几分。
北风呼啸,延勒高踞马背,看着胡人士兵前赴后继地往北沧关城墙冲去,地上冷硬泥壤因着连日苦战,鲜血浸透,仿佛马蹄践踏下去,都能溅出残尸鲜血。
延勒直勾勾地盯着岑夜阑,他和岑夜阑交手很多年,在这北境战场还是岑熹同他师父玄戈天下,他和岑夜阑不过小有声名时,延勒就视岑夜阑为生平唯对手。
后来岑熹重伤,他师父断臂,岑夜阑临危受命,延勒挂帅上阵,二人第次以主将对阵。
转眼这多年,延勒想,总要分个高低。
当年岑熹死在他师父手里,岑夜阑也会败在他手下,王庭铁骑将会踏平北境,直取大燕腹地。
鸣金收兵时,延勒扬声道:“岑夜阑,北沧关破已成定局,你还能撑几日?”
岑夜阑站在城墙上,俯瞰着陆续撤退胡兵,满地都是尸体,周遭血腥味浓郁,刮在脸上,如同血凝成刀子。
延勒说:“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回头看看你守着大燕朝廷,他们已经抛弃你们,个从根里已经开始腐烂朝廷,何必非得为他们卖命。”
岑夜阑神色冷淡,开口,声音清晰,“延勒,岑夜阑在日,你们就越不过北沧关半步。”
延勒眯眯那双狼也似碧绿眼睛,冷笑道:“你以为当真破不北沧关?”
“岑夜阑,今日告诉你,你若开城门投降,不但保你荣华富贵,还饶你城中将士百姓性命,否则,城破那日,定屠尽北沧关,人畜不留!”
隔着数丈远,岑夜阑不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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