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致买许多糖。沈致开心得不行,口气全吃光,谁知竟长蛀牙,疼得嗷嗷叫,呜呜咽咽地指责梁慕,梁慕沉默地受。
8
沈致父亲死在梁慕上山第五年,那年梁慕十四岁,沈致十二,都是半大不大少年。
他是死在妖手里,回来后已经不行,只来得及看上沈致眼,就没。
沈致那样娇气个人,却不哭不闹,和梁慕起将父亲下葬,设灵堂,守灵,沉默得像换个人。
梁慕年幼时就经历过父母双亡,颠沛流离,心中悲则悲矣,于生死却多几分漠然,人总是要死。
可看着沈致这样,梁慕不习惯,还有几分自己也不愿承认担忧。
头七时候,沈致没有睡,想起他整天没吃东西,梁慕煮碗面让他吃。沈致呆呆地看着他,低头扒口面,眼泪没来由地就掉,滴滴落在面里。
他边扒着面,抽泣着,含糊不清地说,师哥,没爹。
梁慕本该说他这模样丑得要命,不知怎,却摸摸他头,轻声说,你还有师哥。
沈致把脸埋在梁慕腰上,彻底失控地痛哭出声。
9
沈致父亲去世后,二人就起出山,抛开沈致父亲声名,渐渐,师兄弟也闯出些名头。
道门人听到他俩名声,无不挑起大拇指,说年少有为,惊才绝艳。
过两年,名气便如日中天。
沈致是古玉雕就身体。玉是仙人遗珍,沈致父亲过五关斩六将才取来,方保沈致再世为人,只是需要不断搜寻好玉取其精粹养着,否则,就活不长。
二人起走过很多地方。
沈致年岁渐长,俨然翩翩少年郎,又是玲珑心窍,很是招人。
沈致笑他,年纪轻轻就不解风情,张脸比木头还僵,人姑娘还没走近,就被你吓跑啦。
梁慕不咸不淡地看他眼,目光在他手中姑娘家塞手帕上转两圈,说:“你要对别人有意,就不要见个招个。”
沈致凑近,说:“师哥,你吃醋啊。”
梁慕冷冷道:“胡言乱语。”
说罢,转身就走。
沈致撵上去,笑眯眯地抓着梁慕胳膊,“师哥,师哥放心,是不会丢下你个人。”
梁慕漠然道:“不需要。”
沈致说:“你不要要啊,怎说咱俩也是青梅竹马起长大,同门师兄弟,世界上最亲人,是不是,师哥?”
梁慕:“松手,不成体统。”
沈致道:“什体统不体统,师哥你还没回答呢!”
梁慕说:“不是。”
沈致马上像霜打茄子,转瞬又抖擞起来,“不管,师哥说不算。”
梁慕:“……那你问作甚?”
沈致理直气壮地说:“就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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