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
顾鸣生胸口不断起伏,眼底翻涌着数不尽深沉与阴云。拳头松开,收紧,遍遍反复,手背青筋似乎已经撑到极致,几乎炸裂。没有说话。
“手机给。”
他没有动,自己伸手去拿,上面通话显示已经挂断,在三秒之前。
蒋秋时听到全部。
止不住发抖,也许是表情太过难看,顾鸣生竟然露出个释然笑容,在这张稍显狼狈脸上绽放出不合时宜温柔,“原来这才是你拒绝真正理由。”
这样顾鸣生陌生得可怕,也好像褪去全部假象,露出骇人阴暗内壳。极力压下摇摇欲坠理智,挤出两个字:“不是。”
可是顾鸣生已经听不见,他浑身都在这刻松懈下来,放下某种直强撑着东西,扯出来个失魂落魄笑,却比哭还要难看几分。
“林曜,真有些累,这些年明明直都在努力地,清醒地活着,因为原以为这样才是最好。可是现在,事实却突然告诉这个世界并不是这样,它比想还要残忍,还要夺走全部希望。”
顾鸣生好像要将深埋在心全部都倾诉而出,自顾自地说给听,也在说给自己。
“太清楚利益和得失,也太清楚感情和遗憾,把切都看得太清,反而过得那痛苦。小曜,你说这是不是上天对惩罚?”
心阵阵绞痛,却不清楚这种悲伤源头,喉咙好像被无形中压住,说不出任何苍白解释。
“不是……”
“小曜,你和蒋秋时不会长久,他比你想更加复杂,也更加危险。”
顾鸣生凝望着闪烁双眼,字句从内心深处发出。
“永远都会在这里等你,等你回来找那天。”
几乎咬破下唇,“……凭什?”
“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更加懂你。”
他倾下身,吻上额头,似乎已经变回那个熟悉顾鸣生,牵起个极致清醒而深情笑。
“无论过程如何,结局都不会改变,小曜,会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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