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陌是个屠夫,是个粗人。
小时候,他念两年书便跟着父亲学杀猪,磨刀称肉,给父亲打下手。长大,爹娘先后离世,他就靠着祖传手艺个人过活,因为性子沉闷,基本没有相交好友。所以他不知道书中那些才子佳人情爱故事,也不知道什叫海誓山盟。
他对男女之情解,只来自幼时对爹娘记忆和戏台上唱词。
父亲是个粗人,常常惹娘亲生气,比如喝粥时发出突突吸溜声,睡觉前忘洗脚,那时候娘亲就会训斥父亲。父亲心情好时候会笑呵呵地听话,偶尔生气时会顶娘亲,顶着顶着两人就吵起来。但宋陌记得清清楚楚,娘亲生气归生气,父亲出门时,该带东西她都会早早整理好,饭菜也是父亲喜欢什她就做什,不会因为生气就不理父亲。
有次宋陌跟父亲起出门,遇到户人家夫妻俩吵架,那个媳妇边骂男人不该喝酒,边替男人拍后背。父亲瞅会儿,笑着告诉他,说女人心里有没有你,对你好不好,不要听她嘴上说什,要看她是怎做。有些女人是刀子嘴豆腐心,有却是嘴上说出朵花,件贴心事都不肯替你办,还说让他将来找媳妇时别光看女人脸蛋,要多看看对方性情。
之前水仙也口口声声说喜欢他,宋陌认定她是个坏人,不予理睬,直到那次晌午她送两道素菜过来,宋陌才真正相信她对他是用心,不管多少。
而戏台子教给他,就是好女不侍二夫,女人要为男人守贞,遇到坏人欺辱时,宁可死也不愿活着受辱。
之前水仙跟人打情骂俏,他自然将她看成坏女人,直到她把清白送给他,他才知道她那些周旋也是不得已为之,才体会到她个寡妇艰辛。
然后今日,她在他眼前跳下去,就因为被林沛之看胸口。跳下去,她还大声告诉他,她喜欢他。
她是好女人,再好不过女人。她那喜欢他,不怕为他疼,不怕为他死。
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对他比水仙对他还好,可他之前是怎对她?
骂她,威胁她,哪怕动心,也碍着面子不肯好脸对她……
“水仙!”
他飞奔到湖岸上,朝湖面大声喊她名字。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瀑布奔腾入湖发出哗然水声。
宋陌立即扯掉碍事外衫,他要下去找她。湖水这深,或许她不会出事。
林沛之不会水,见此拽住他胳膊道:“去下游看看,免得她被冲下去。宋陌,跟她是你情愿,刚刚不过是在演戏添趣,根本不知道她如此在乎你,更不知道她在耍什花样,今日就算她出事,也跟无关,你……”
“滚!”
回头赏他重拳后,宋陌扑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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