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阴雨连连,太子宁檀烦闷地推开揉肩侍妾,起身道:“崔暗!”
屏风外,年轻赭衣太监应声向前,拖着嗓音道:“臣在。”
宁檀脸憋闷:“这都十天,孤还得禁足到什时候!”
“这几日因德阳公主寿宴之事,御史台几位大人联名上书弹劾殿下,皇上尚在气头上。”
崔暗道,“皇后娘娘说,让殿下安心待在东宫避避风头。”
“不是,那都多少天前事,御史台老顽固怎还揪着不放?”
“皇后娘娘本将此事压下来,无奈不知谁走漏风声,传到民间说……”
崔暗看宁檀眼,方继续道,“说殿下强逼贵女、好色昏庸,近来民怨逐渐沸腾,这才让御史台揪住殿下把柄。”
“岂有此理!这些狗屁话都是谁放出来!”
宁檀提起这事就来气,真是羊肉没吃到,还惹身骚,不由气冲冲道,“孤是未来天子,便是没有认错人,兴致来御个美人又怎?”
崔暗微微躬身:“今上龙体康健,太子慎言。”
宁檀哼声,耐心已然到极致,心道:既是不能出东宫,那送批美人进来赏玩总可以吧?东宫旧人,他早就玩腻。
不由问道:“太子妃事呢,可有着落?”
“皇后娘娘倒是提过此事,只是虞将军颇有顾虑……”
“什?”
“不止虞将军,出佛堂之事后,京中有名望世家嫡女皆不愿嫁入东宫。”
“放肆!”
宁檀勃然大怒,抓起案几上酒盏朝崔暗掷去,“都怪你人办错事,送个赝品来榻上,惹来这场风波!”
酒盏砸在崔暗肩上,溅开片暗色茶渍。
他就像没有察觉似,不动声色道:“殿下息怒,坊间流言来势蹊跷,必有人在推动。”
“孤不管谁在推动,都得尽快解决此事!”
宁檀气喘吁吁坐下,攥紧手指喃喃,“还有虞渊这块啃不下硬骨头,孤就不信!”
如今他在朝中失信,身边越发没有可用之才,唯个崔暗,还是皇后人。
皇后虽然是他母亲,但整日面对佛像静坐,也猜不透她心底到底在想些什……
得想个法子,早些将虞家收为己用。
仿佛看出他心思,崔暗嘴角微动,不动声色提醒:“听说洛州四县遭遇风灾,朝廷正要派人押送粮款前去赈灾。”
宁檀白他眼,哼哧道:“说这个作甚?现在孤哪还有心思议国事……”
想到什,他脚步顿。
“有。”宁檀细窄眸中闪过抹算计,招手唤来崔暗。
番耳语后,他问:“记住?”
崔暗敛目盖住眼底讥嘲暗色,颔首道:“臣这就去办。”
宁檀这才心满意足地瘫在座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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