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换上睡袍,换衣服功夫,医生就到,在酒店套房客厅为她处理完伤口后,喂她吃颗消炎药预防感染,因不确定针头卫生情况,保险起见,又给她注射针破伤风。
贺司屿正立在落地窗前通电话。
医生做完所有事,无声向他示意,他从远处投过来眼,电话间隙点下头,医生才离开。
贺司屿这通电话讲很久,说是德语,苏稚杳听不懂,只能抱着枕头,安安静静窝在沙发里等他结束。
等得有些久,消炎药起作用,苏稚杳渐渐犯困,昏沉欲睡,眼皮撑着打会儿架,抵不住睡过去。
贺司屿不经意回眸,就见她抱着枕头双腿并曲,脑袋歪在沙发上睡着。
他声音放轻,简短两句结束通话。
轻步走到沙发边,胳膊探到她后背,另只手勾住她腿弯,轻地下,把她从沙发抱起来,放到卧室床上。
他脱下西服外套,扯开领带,解下腕表和腰带,都随手丢在床尾凳,而后走进浴室。
冲完澡,贺司屿系上浴袍,回到卧室,见她睡得还熟,就没让酒店先送餐。
她睡够,肚子饿自己会醒过来。
萨尔兹堡入夜,苍穹邈远深黑,轮长月当空,卧室里没开灯,夜色氤氲着月光。
贺司屿就着床边坐下来,条腿垂落在地,条腿搭在床沿,靠着闭目养神。
四下静悄悄。
不知过去多久,苏稚杳慢悠悠转醒,睡意朦胧地掀开点睫毛,眼睛适应黑暗后,抬头,发现他就靠坐在床边。
双臂虚环胸前,闭着眼。
苏稚杳原本下意识想叫他,但感觉他睡着,声音出到嗓子眼又压回去,想想,把自己身上另半被子扯过去,轻手轻脚地往他腰上盖。
“不睡?”
男人嗓音偏哑,在黑夜里别有几分低柔懒散。
苏稚杳身躯微微僵,见他双目还阖着,不知怎脸热,被子顺手丢到他腿上,脑袋飞快压回枕头里:“睡、睡……”
贺司屿缓缓掀开眼。
透过窗外照进依稀月光,看到女孩子双手捏着被沿,被子掖得很高,高到鼻梁,只露出双紧紧合住眼睛,跟只鬼鬼祟祟小猫似。
她不愿起,他就不催。
悄静着,时间分秒过去。
他声音再响起,在寂静空间里很轻:“如果今天不过来,你是不打算告诉?”
苏稚杳指尖捏紧下。
“为什不想告诉?”
他问第二遍,苏稚杳再佯装不下去,慢慢睁眼,在半明半暗中望向他。
她对他,就像对只摔碎过,又重新粘起来玻璃瓶,谨小慎微,生怕再摔。
谨言慎行得如此明显,贺司屿再想不到原因不可能。
“那两回说都是气话,你不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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