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黎做个很长很长梦。
梦里,她回五岁那年。
二十多年前老四合院,红墙青瓦,复古情调浓郁,四古制落地灯,照得内院幽静深邃,夜风吹落香椿树最后片枯叶,半空中兜转几圈,掉那架亮黑『色』直立式钢琴旧琴盖上。
她坐在意红木沙。
透过雕花窗,望出去,盯着院子里夜景,突然间,分不清眼下现实,还梦境。
“嘎吱——”
道推声,破房间里安静。
宋黎回头。
少年握着手机,另只手揣在裤袋里,懒懒散散地靠在边,瞧着屋里头她。
那时宋黎只有五岁,沙高,她双脚都够不着地,攀住扶手才勉强爬下去,跌跌撞撞地踩着小碎步跑少年前。
“警察来不。”少年无表情地说。
那个年代公路覆盖率还不高,说来也巧,那座唯连通两地高架桥检测出危险,今夜临时维修,警察无法及时赶。
宋黎仰起脸,眼角挂着泪迹,睫『毛』也湿漉漉,时不时抽噎下,身上还穿着他校服外套,长得拖地,显得很可怜。
说不出怎,少年忽然有些于心不忍,他烦躁地抓两短,蹲下去,无奈地看着她:“没地儿去,先在哥哥这儿住晚,行不行?”
“嗯……”宋黎没多想,点点头,鼻音浓重。
眼前小女孩乖得不像话,盛牧辞瞧她会儿,好似妥协,抬手指指浴室:“去洗脸。”
浴室敞着,没开灯,片暗。
宋黎望眼,回过眸,低着头扭捏在原地,没动。
意识她够不着开关,盛牧辞叹口,不紧不慢走向浴室:“过来。”
也许无家可归,害怕再流落街头,以及内心深处某种恐慌,这个陌生少年她临时唯依赖。
宋黎毫不犹豫地跟在他身后。
洗手台也高,盛牧辞索『性』帮她撸好袖子,再放满热水,拧干『毛』巾,递给她。
宋黎翻开双手接过,冒着烫儿白『毛』巾压脸上,稚拙地抹着泪痕。
见她呆呆笨笨地在擦脸,盛牧辞想个棘手问题,皱眉问:“自己洗澡?”
胡『乱』抹,宋黎放下『毛』巾,摇摇头。
盛牧辞闭闭眼,心想小孩儿真麻烦,但随后还掏出手机,拨出号码。
“姨,您过来趟。”他略思考,又和对人说:“带两件女孩儿衣裳,件要睡衣。”
盛牧辞上下瞅这小姑娘两眼,确定她只堪堪自己腰际:“也就米出头……随便,差不多就。”
对方不知问什,他浮躁回答:“想什呢,口捡个小孩儿,惨兮兮,留她晚,儿就送走。”
宋黎眸光闪下,垂下头,眼底蔓延开丝难过。
通话结束,盛牧辞视线看向外,扫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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