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还是泥鳅身,躲避不及,嘴里便含着条小鱼干。他面色沉沉,即刻将小鱼干吐出来,却因化身泥鳅细小,面部表情令人看不清,南栖压根就没注意到他生气。
苍玦冷声道:“你既有人形,便该知‘日三餐,饭后不食’道理。”
说完,又觉得南栖听不懂,自己是白费口舌。
但他骤然抬眼,却见南栖早已蹲在水沟前,抿着嘴角乖巧地点头,额前碎发轻飘飘:“多说说。”
“……”
“想和你说话……你……你多说说。”
“……”
“渡灵气……救你,你要报恩,多说说话……就好。”
苍玦哼笑,方才还想着这麻雀不谙世事,懵懂无知。现下居然说起报恩二字来,自己可真真是小瞧他。
然而苍玦抵不过南栖纠缠,每日都会陪他说上几句话,大多是在劝阻南栖,不要在饭后给自己强行塞小鱼干。
山洞里好端端篓子小鱼干,在南栖折腾下,不过几日,全散尽。
小鱼干吃完,南栖便要辛苦番,早起摸黑地去溪沟里捉鱼。
他经过这几日相处,舍不得和泥鳅分开太久,就聪明地将几片粽叶卷起来,扎成只小兜,盛满水,把泥鳅放在里边儿随身带着走。
摘果子带着,折花枝也带着,捉小鱼更是要带着。
苍玦并不想去。
南栖非要他去。
去就算,还抓小鱼便给他喂。
苍玦又不是真泥鳅,不喜吃生腥味小鱼。他在粽叶兜里来来回回地闪躲,最后耐不住地愤声喊道:“住手!”
南栖抹抹额角汗,湿淋淋手凉凉。他听得苍玦呵斥,不仅不害怕,反而得意道:“喂你小鱼,你,便说话。”
苍玦黑着脸,不作言语。
“泥鳅,你没有名字吗?”南栖将小鱼放到个竹篓里,赤着脚踩在石子上。许是硌疼脚心,他坐到溪边,双手捂着脚揉捏。两道浅浅眉拧在起,挤弄出个“川”字来。
苍玦不理睬他。
南栖习以为常,转眼又去翻石头,翻出好些只小螃蟹来,统统丢进竹篓里。他生活简单,纯粹到每日唯有这几件事可做,日复日,年复年,孤寂如天上静止枚云。
岁月悠悠,南栖已是这样过三百多年,他是非常渴望有人同他说说话。
可说来也怪,这偌大长沂峰中,除几只不太会讲话小人参精,便只有南栖只小妖怪。
长沂峰山好水好,最宜修炼,怎谁人都没有。
莫不是有人搭建屏障在此护着?可若是有屏障在此,苍玦必然也是进不来。
难不成真是这小麻雀命好,独自人占长沂峰?
带着满腔疑惑,苍玦耳边忽然落下句:“你真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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