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里都满是这样传言,许多人都以为,延光帝谢敏朝此举,是为太子扫清障碍。
“从月童到永淮是千里路遥,娘子以为,你此去到底还能不能活着回来?”谢缈扯唇,神情淡漠。
“难道真要你死,他才称心吗?”戚寸心沉默片刻,嗓音多添几丝干涩。
虎毒不食子道理似乎在皇家并不适用,她越发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这宫廷深巷之寒,冷得彻骨,教人无望。
“可你觉得会让他称心吗?”谢缈却问她。
他伸手摸摸她乌黑鬓发,“若他真与念起情分来,便做不得这南黎帝王,他从未后悔将送去北魏,而也并不需要他施舍什可怜情分。”
不同于晋王谢詹泽往金源路上风平浪静,这刻戚寸心知道,她要和眼前少年终要踏上条不平之路。
帝王旨意,无可转圜。
谢缈可以拒娶吏部尚书谭青松之女,却无法拒绝他作为谢氏子孙,南黎太子去迎回南黎国宝——九龙国柱。
若谢缈能迎回九龙国柱,他便是天命所授南黎储君,便是谢敏朝也不能轻易废位,可谢詹泽不会死心,吴贵妃及其党羽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有太多人期盼着他死在路上。
戚寸心忽然转过头,去看窗棂外被高檐裹在四方宫苑里天幕,“缈缈,们偏要活着,好好地活着,不能让那些阴沟里臭老鼠得逞。”
她有点气鼓鼓。
就好像方才她听闻刘松送谭氏女小像来时那副模样似,活像只炸毛小猫。
谢缈垂眼看她,伸手戳下她脸颊。
“娘子。”
他忽然唤她。
戚寸心侧过脸来,却被他握住手,当他捏着她手指,用她指腹轻轻摩挲过纸上字痕,她听见他声音:“你字要像。”
他就在她身后,好像已经将她抱在怀里样,这样近距离,她鼻间满嗅皆是冷沁淡香,他身上香味,他嗓音,都勾着她心如擂鼓。
“眼睛常要看着,希望你能离很近,们可以直这样近。”
他俯身,下颌抵在她肩头,如此依赖,又如此黏人。
他字句展露出令人难以忽视占有欲,戚寸亲脸颊热热,从他掌中抽回手,纸张触感与他手掌温度仿佛仍有残留。
——
谢敏朝才同谢缈说要他去永淮迎回九龙国柱事,第二日便在早朝上宣旨,时激起朝中千层波浪。
以太傅裴寄清为首多名朝臣极力反对,但圣旨已下,帝心莫改,此事已经是板上钉钉。
“舅舅向从容不迫,怎今日却愁云惨淡?”
谢缈自天敬殿出来,与裴寄清同往长阶下走。
“你父皇这是将你往风口浪尖上推,晋王才受气,吴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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