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十六岁。
可那位伊赫人将军吐溪浑,却偏要征来大量汉人军,为就是看汉人相残。
戚寸心还有些回不过神,却听小九又继续说道:“逃跑路上遇到逃难难民,路辗转又跟着他们来月童,只在城外棚户堆里住几天,就有好几个衣着鲜亮男人来,说是要找人去才开戏园子里做打杂帮工,那时候饿得不行,就跟几个逃难大叔起去。”
“他们知道你们行人都是北魏来,后来又挑中你假扮富家公子,和那京山郡富商起,去跟二皇子身边人签契?”徐山霁忍不住插嘴。
或见小九点头,他便又将小九上下打量番,“瞧你这模样生得也清秀,扮起富家公子也挺像那回事。”
“这巧?”
冷不丁,道清冽嗓音响起。
小九抬头,正见对面谢缈端着茶碗抿口茶,那双漂亮冷淡眸子正在盯着他,他瞬垂下脑袋,嘴唇微动,嗫喏几下,又点头,“事情……都已经说得很清楚。”
谢缈扯唇,却不说话。
而戚寸心时心头诸般波澜起,她甚至有点不忍细看面前小九,从绥离到月童,他这路从头到尾都是那样不易。
眼眶有些泛酸,最终,她说:“小九,活着就好。”
此夜无月无星,浓黑夜幕低垂下来,漆黑颜色笼罩于四合高檐之间,于是院中灯火就成漂浮星,在夜风里摇晃。
戚寸心只和小九说会儿话,待徐山霁找大夫来过来给他看伤时,谢缈便要牵着她离开。
“小九你先在这儿住着,过两日们再来看你!”戚寸心被牵着往院门去,也只来得及回过头朝屋子里喊声。
“在想什?”
坐上回宫马车,谢缈看向她侧脸。
戚寸心起初没什说话欲望,她只是迟钝地摇摇头,但是过会儿,她又忽然开口:“缈缈,事情怎就变成这样呢?”
她有种恍如隔世感觉。
好像在东陵宁静已经遥不可及,她离开东陵,曾经与她块儿在市井奔忙生活朋友也从离开东陵那个时候开始遭遇战乱噩梦。
这刻,她满脑子都是小九断掉小指。
“北魏亡之心不死,亡北魏之心不衰,两国相争,世道从来都是乱。”
少年仿佛从来如此沉静,他冷冷地陈述个血腥事实,但目光落在身侧那个垂着头,情绪十分低落姑娘身上,他半晌还是伸出手,摸摸她脑袋。
“戚寸心,从前只是你看不到。”
他声音仍然平淡。
戚寸心闻言,不由怔。
是啊,眼前世道本就如此,从前是战火还未蔓延燃烧至东陵,无论是她还是小九,他们都看不到东陵以外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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