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见他同意,戚寸心才伸手扶着他坐起来,又将软枕垫在他背后,介于药香之间,他身上似乎有种冷得像雪样味道,凉沁沁,戚寸心对上他那双眼睛时,她才回过神,匆匆收回手,又先取食盒里热汤舀勺凑到他唇边,“你先喝些热。”
少年却抬眼看她。
热汤烟雾顺着碗沿浮起来,染过他漂亮眉眼,戚寸心对上他目光,“喝吧,很好喝。”
她朝他笑,双眼睛弯得像半满不满月亮,浅发湿漉漉地贴在侧脸,她鼻梁那颗殷红小痣有点惹眼。
他终于低头,依言喝几口。
喝过热汤,戚寸心又喂他小半碗粥,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扶着他躺下。
檐外雨势仍未有停歇趋势,她收拾碗筷,见少年已经阖上双眼,她便轻手轻脚地出屋子,撑起伞出门。
“戚寸心,看你真是猪油蒙心,那人要是死,你也就只损失你那匣子家底儿,可现如今他活,那你不就更要养着他?”
戚寸心在廊内洗衣裳,小九便坐在廊椅上数落她,“被人牙子卖来卖去家伙能有什正经活路?”
他压低些声音,干脆蹲到她身边,“再说,你现今是在知府府里做工,你将他也带进府里住着,要是被发现可怎办?”
“那旧院子只有个人住,只要他不出去,没人会发现他,”戚寸心知道小九是在担心她,她冲他笑笑,“会小心。”
“那以后呢?你难不成还真打算养他辈子?”小九没好气地说。
戚寸心那日只想着不能让他死在这儿,到也没有什工夫细想过这些,小九话她时答不上来,想会儿才说,“等他好,他应该会有自己打算。”
小九闻言哼笑声,故意揶揄,“看你就是看上他那副好皮相,不然你这小守财奴,怎会舍得你那些钱。”
“小九。”
戚寸心瞪他眼,不想再搭理他,但低头洗衣裳时,却不由想起今日那少年看向她双眼睛。
可真漂亮呀。
她想。
廊外雨滴滴答答个没完,做惯浣衣烧火这些活计姑娘动作利落,在颜娘那儿结钱时,她瞧见颜娘手里把玩着只如细竹节般白玉,中间比两头要更纤细些,其上镂刻着繁复精美花纹,底下坠着个浅色穗子,看起来像是个腰间配饰。
“行,去吧。”
颜娘随手在妆奁底下抓把铜子儿给她,挥手打发。
“谢谢颜娘。”
戚寸心笑得灿烂,将铜子儿小心收在手掌里,跑到楼下正瞧见小九,便数半铜子儿塞入他手里,她直记着这几日药钱都是他替她垫付。
雨丝细密如针,但到底不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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