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已许多天不曾安睡,今夜便早些歇下吧。”
淮通城客栈房内,盏孤灯昏黄,冲淡几分浓黑夜色,名身着常服凌霄卫小心翼翼地在案前劝道。
“虞铮此时,应该已经在永兴。”贺星锦手撑在案上,英气俊逸眉眼间满是疲态。
“依照虞百户脚程,如今确该在永兴,”青年垂首,十分恭谨,“大人,待指挥使审过那薛浓玉,们便能得知公主下落。”
盏灯焰摇摇晃晃,贺星锦半晌无言,他案前信笺上皆是密密麻麻墨痕,从南州到淮通,他这路几乎是在漫无目地搜寻。
“抓住叛军余孽,无人证实当日在南州官道上刺杀陛下,除他们还有另拨人,”贺星锦低垂眼帘,摇头,“这便说明,薛浓玉雇杀手当日很有可能并未动手。”
“他费尽心力布下此等杀局,又怎会在关键时刻不动手?”青年时想不通这其中缘故。
“若要杀,他为何不在当时便杀?掳走再杀,岂不费力?”贺星锦靠在椅背上,揉揉有些困倦眼,“可如今也只有这两种可能,要真是他雇杀手趁乱将公主掳走,要……”
贺星锦忽然住口。
青年不明所以,茫然地等片刻,才见他抬起手来,道:“出去吧。”
“是。”
青年只得应声退下。
房内瞬静谧,贺星锦手掌贴着滚烫茶碗壁,在片幽微光线里静默许久。
在南州官道上侧翻公主车驾他已反复查验过,除被箭矢嵌入,或被火焰灼烧痕迹之外,根本看不出打斗过。
他已审过当日随行许多人,叛军刺杀淳圣帝时,虽说众人皆忙于保护帝王,但公主车驾旁也并非无人守。
其时,本该守着公主两名女婢却并不在车内,依据她们供述,是公主起先听闻外头有异动便让她们二人出去探究竟。
紧接着箭火来袭,公主车驾马匹受惊疯跑,再到之后,便是马车侧翻,待禁军过去时,车内便已不见公主身影。
若薛浓玉雇来人不曾动手,而叛军又根本不曾靠近公主车驾,那……便只有种可能。
公主,她是自己跑。
贺星锦早已在重复推演细算中窥见这个答案,在南州时他便已有这个猜测。
囿于心内犹疑,他直不愿将这个猜测当真,然而先有叛军余孽如口供,后有封指向薛浓玉密信。
不论这密信究竟是从何处来,其上薛浓玉字迹做不得假,但无论是当日跟随圣驾护卫亦或是前来刺杀淳圣帝叛军余孽,他们都并未见到另路人。
如今种种证据皆指向明月公主她并非是被人掳走。
长夜漫漫,掌中茶碗已失不少温度,贺星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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