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后再次笑,伸手捏把婉儿脸颊,“懂事便好。”
她手劲不轻不重,婉儿知道武后是在给她敲响钟,她更知道武后想听什踏实话。她便收敛些许惧色,迎上武后笑眼,笑道:“天后如日月,臣只想逐光而行,亲眼目睹个盛世江山。”
武后听得高兴,忽然问道:“你想位极人臣?”
“天下士子,哪个不想位极人臣,展年少抱负?”婉儿从来不在武后面前掩盖这个心思,“只能男子有这样念头,女子就有不得?”
武后放声大笑,“好大胆子啊。”于武后而言,世上只有种人最为危险,那便是明面上不争不抢,其实暗藏野心。像婉儿这样,坦坦荡荡说出来,她反而觉得踏实。
人有所欲,便可控制。
婉儿垂首,“臣今日多言。”
“你懂得劝谏太平莫要太过耀眼,怎就忘收敛自己心思呢?”武后打趣句,倒也不是真想治她罪。
婉儿如实答道:“臣不敢隐瞒。”
武后自然知道她不敢隐瞒,她命在武后念之间,她母亲命也在武后念之间,甚至她上官氏门楣光复皆在武后念之间。
拿捏上官婉儿,武后自忖是掐着她七寸。
闲话之后,武后重新审视太子批阅,只觉可笑。莫说太平只做应做之事,就算太平只做半,朝臣心中也自有定论,知道太子庸碌,竟连公主半都不及。
太平在这个时候选择宫中醉,贪玩赏月,确实是好事。至少给太子留线脸面,让太子来收最后尾,收敛自己锋芒之余,也给太子个台阶下。
“婉儿你有句话说对。”武后语气颇是赞许,“太子确实只能是阿显。”唯有这样庸碌太子,才会让整个朝堂臣心聚拢起,为这片大唐江山换个英主。
婉儿静默,没有回话。
武后轻笑,身边有这样个聪明小姑娘,能在关键时候进言切中要害,也算是件幸事。
婉儿悄然舒口气,武后开始与她谈论政事,便说明武后暂时放下她与太平亲近之事。往后日子还长,她还需要再收敛些,切莫在这个时候被武后勘破切。
太平回到宜春宫时,先拉宫人询问太子动向,方知太子已动身前往长安城郊迎接父皇。阿娘车驾走得比父皇车驾快半日,也不知为何。太平后来想想,只怕阿娘是冲她跟婉儿来,就想杀她们个措手不及。
只要想到这点,太平就觉得背脊发凉。
她摇摇头,不敢再往凶险处多想,对着春夏招招手,“春夏,去拿把梯子来。”
春夏愕下,“啊?”
“快!本宫记得,这宜春宫檐上,有窝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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