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宫有四个御湖,分别称为东海、西海、南海、北海。除东海外,其他三个御湖挨得很近,附近还有专门修来赏湖亭台楼阁。
东海离马球场最近,平日皇子去得多,后妃去得少,景致也不如其他三湖。
偏偏太平来就是这里。
波光粼粼,岸柳初绿,正是年春景最好时。
偶有宫人鱼贯沿着柳岸走过,碧衣黄芽相映成趣,远远望去,窈窕身姿如画似梦。倘若遇上绵绵酥雨,烟水茫茫片,绿树倒影湖中,圈圈晕开,像极宫中画师笔下晕开水墨,别有风光。
灿烂阳光从柳叶间流泻而下,照在太平脸上。
太平站在岸边,眯眼极目望向大明宫方向——宫殿高耸入云,像是张开双翅朱雀俯视天下,那是大明宫含元殿,也是父皇跟母后上朝地方。
春夏打开纸伞,给太平遮住阳光。
太平回头瞥眼,话却是说给婉儿,“你来给本宫遮阳。”
婉儿领命,从春夏手中接过纸伞,与太平只有步之遥。
“春夏,去司船内侍那里要只船,本宫想下湖赏春。”太平又下命令。
“诺。”春夏领命离开。
太平竖着耳朵听春夏走远些,她莞尔回头,握住婉儿执伞手,“近些,没遮好。”说着,便拉扯着婉儿往她这边又走半步。
婉儿靠太平近,便能嗅到太平身上她喜欢淡淡清香。这清香实在是撩心,总能勾起上辈子她与她缠绵悱恻旖旎回忆。
惊觉耳根子烧起来,婉儿下意识想逃,“殿下……”
太平松手,笑问道:“本宫可怕?”
婉儿摇头,“妾只是不惯与人太近……”
“本宫又不是男子。”太平忍笑道。
“可……”婉儿语塞,忽然词穷,只能把脑袋垂得更低些。
太平弯腰,从下往上对上她眉眼,笑道:“你伴读本宫,总要习惯。”
婉儿连忙避开太平脸,极力让自己声音冷下去,“天后只是命妾伴读殿下,妾也不是殿下宫人。”
还是如既往地拒人于千里之外。
太平眼底闪过抹凉意,她果然还是她。这辈子她与她不过数面之缘,婉儿这样待她,也在情理之中。反正来日方长,婉儿已入她千秋殿,只要保护好她,她与她便有机会再续前缘。
当务之急,还是解决宫里关于二哥身世流言重要。
“呵。”太平直起身子,淡淡地笑声。
婉儿低着脑袋,看不见太平此时表情,藏在袖下手却紧紧揪住衣袖。明明知道这辈子太平与她只是初识,这些话说得也算合情合理,她心里却很是不安,只觉方才那句话似乎说得重些。
太平背过身去,望着东海湖景,出神地想着什。
她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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