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知道他亲弟弟苗天宁真正死因,您不是也说?嘉王殿下如今也大不样,咱们这些人在块儿,总有那日,您……别伤神。”
“那要花上多少时间啊,敏行。”
大约是酒饮得有些多,近来事桩又桩压得孟云献心肺生疼,“等得,你等得,可是蒋先明和被关在夤夜司里那六十余人,却等不……”
“还有贺童。”
孟云献呼吸都有些难受,“他在御史台里打讯问他人,他不许自己说他老师不好,也不许旁人张口侮辱他老师,好好个翰林学士,如今也下御史台大狱。”
“那是崇之学生。”
“您得等,”
裴知远眼中泛酸,“敏行也会陪着您等。”
孟云献却扯唇,“敏行,还是用你从前那套吧,在官家面前,你得明哲保身,不要跟站得太近。”
“孟公!”
裴知远手扶着门框,他胸膛起伏,翻涌情绪被他压又压,“从前那般处事,是为等您回来,如今您回来,就是拼却这官身不要,也要与您站在处。”
“孟公,咱们好好活,为他们,为新政,算敏行求您。”
夜雪纷纷。
裴知远离开后,孟云献个人到书房里坐着,房中没有点灯,他也没让内知来点,就在这片黑暗里,直坐着。
风雪拍窗,呼啸不止。
忽,
外面响起很轻步履声,暖黄光在棂窗上铺开浅浅层,孟云献后知后觉,抬起头来。
诡异是,窗外只有灯影,并无人影。
“……谁?”
孟云献看向那扇窗,灯影没有移动。
他心中怪异,正欲起身,却听“吱呀”声,房门被阵凛风吹开,随之铺陈而来暖黄光影照亮片被风裹入门来鹅毛雪花。
门外,立着个人。
淡青色衣摆,洁白严整衣襟,冷风吹得他腰间丝绦荡来荡去,他身形宛如生在严寒里松柏,挺拔,端正。
淡淡寒雾缭绕。
孟云献双目大睁,死死地盯住那张脸。
苍白,秀整。
“孟相公。”
徐鹤雪看着他,人间十六年,将这位曾在四十余岁官至副相孟相公变得老许多。
这声,几乎令孟云献浑身震。
他认得出这个人。
即便过去十六年。
即便,这个人十四岁便离京,从那以后,他们没有再见过面。
那年,永安河畔,谢春亭中,是他与这个少年最后面。
他也还是认得出他模样。
还是个少年。
比十四岁时更高,也褪去那时稚嫩,身姿挺拔,手中不握剑,像个温文读书人。
“子凌……”
孟云献唇颤,齿关相触,他声音都是抖。
他猛地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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