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勋在瞥他，他才发觉自己失言，不由讪讪，“对不住啊倪公子，
不是说你天生貌丑……”
越说越乱，段嵘索性闭嘴。
“即使仕途不顺，公子亦不愿碌碌
生，故而才来雍州，以全报国之志，虽死而生……”
秦继勋并不知倪素口中
“虽死而生”其实是真正意义上死亡，他只以为这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决心与志向。
他沉吟片刻，“既如此，不若倪公子便做幕僚，如何？”
徐鹤雪闻言，眼睫轻抬，他依旧看不见任何事物。
“荣幸之至。”
“好，”
秦继勋拍大腿，“既如此，那
有话也就直说
，劝说沈同川事，想还是亲自去，唯有与他面对面化解从前不愉快，他才会信。”
“可沈知州记仇得很……心眼可小。”段嵘在后面小声嘟囔。
“从前不清楚云京官场上事，也不知道他是孟相公门生，但孟相公却是知道，想，他大抵也不是孟相公随意收门生，他若真知大义，即便是学廉颇负荆请罪也使得。”
国事当头，秦继勋什都能放得下，甚至是所谓脸面。
“秦将军只需与他说清楚，宋嵩在雍州监军时，孟相公还未回朝，但若宋嵩不在，孟相公便将有安插自己人机会，而他沈同川亦不会再处处受人掣肘。”
徐鹤雪当年还在京时，与沈同川有过几面之缘，如今秦继勋愿意亲自前去，倒也免他些麻烦。
“知道，二位好好休息。”
秦继勋说罢，起身大步朝自己军帐走去。
“二位若有什需要，只管找就是。”段嵘匆匆与他们说句话，便忙跟上去。
倪素手中瓷碗已经空，她将其放到旁，燃烧火堆烤得脸有些烫，她往后挪下，冗长寂静中，她偷偷地看向徐鹤雪。
“困吗？”
徐鹤雪忽然开口。
倪素想摇头，又忽然意识到他看不见，她立即说：“不困。”
“你……”
紧接着，她又忍不住问，“为什要说你姓……倪？”
徐鹤雪闻声，他稍稍侧脸，双眼睛垂着，却循着她方向，问：“可以吗？”
“……可以。”
倪素低声回应。
可是天底下姓氏那多，他明明可以随意说出个姓氏，却偏偏脱口而出个“倪”字。
蓦地，
倪素忽然想起他曾说过那句——依附于你。
她手倏尔攥住袖子边。
徐鹤雪已经死，依附着她这道残魂，将自己在人前归于她姓氏之下。
“那就好。”
长巾遮掩徐鹤雪面容，但他那双眼睛却有轻微弧度。
倪素看着他，忽而从旁拾捡起块干柴来，抛入火堆刹那，激起火星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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