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琮来时,已无余粮,们是死罪,他在路上耽搁些时日,也是死罪,但他与们说,有人可保等无虞。”
“谁?”
钱唯寅摇头,“至今都不知道他是谁,杜琮运往雍州粮车是空,此事只有们知道,他逃过死罪,们也跟着逃过死罪,因为这件事,们从此与杜琮绑在起,听话,便能升迁,不听话,敢上京,都死在路上。”
“那你如今,怎敢不要命地跑到云京来?”蒋先明冷声道。
“他们这些人中,有个爬比高,占女儿,”钱唯寅眼眶湿润,蜷握手掌,“前年,她死。”
“净年,不要这条命,只问你,这件事,你敢管吗?”
敢吗?
蒋先明时无言,半晌才道,“你先与走。”
倪素直没有说话,但她直在听钱唯寅与蒋先明说话,等蒋先明带着人驾车回去,她与徐鹤雪提灯走在路上,发觉他异常安静。
“有钱唯寅作证,蒋御史为何犹豫?”
倪素打破两人间静谧。
徐鹤雪回神,“即便蒋先明敢上奏,此事官家也极有可能不予理会,甚至,还可能将他治罪。”
“为什……”倪素话音戛然而止,她忽然领悟,代州粮仓里粮被倒卖后,所有钱都用在给官家修代州道宫,代州粮仓绑死那十几名*员,他们无人敢提此事,正是因为他们都很清楚此事根源在何处。
重提代州粮仓,无异于是状告君父。
蒋先明敢提,官家敢认吗?
“那你事,岂不是……”倪素心中滋味难言。
若连蒋先明都不敢,这天底下,还有谁敢?
徐鹤雪没有说话,时至今日,他终于厘清粮草案真相,十几个*员默不作声,使得三万靖安军粮草尽绝,不得已忍饥上阵。
“将军,哎呀小进士!你就听,快把这半块胡饼吃!你都分给底下人,你自己可如何是好?”
记忆里,有人将半块放很久,硬邦邦胡饼塞到他手里。
“你这很难吃啊薛怀,”
他将胡饼扔回他怀里,“只吃雍州城里庞家铺子胡饼。”
“得吧将军,你别以为不知道,你就是想让吃。”薛怀说着这样话,笑得很爽朗。
那半块胡饼,最后被他掰成两半。
徐鹤雪已经不记得那块胡饼是什味道,他只记得,真很难吃。
忍饥上阵其实并非是致使靖安军被屠戮于牧神山真相,徐鹤雪以战养战,用胡人粮养活自己将士,只最初艰难些,之后越是在胡人地界,军中便越是不必忍饥挨饿。
但,徐鹤雪以为,粮草案背后,杜琮之上人,绝与这施加在他与靖安军身上叛国重罪脱不开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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