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二十,炤耀大厦顶层亮着最后盏光熄灭。
酒店高楼层套房,临窗小圆桌置放着台轻薄笔电和杯放凉柠檬咖啡,应筵拉回远眺视线,对电话另端阿谀说辞已然失去耐心:“吴老板,说,与其绞尽脑汁思考给多少数额补偿,还不如拿去感谢救援队,再或者换条游艇,避免以后重蹈覆辙。”
他挂电话,通话界面闪回至岑谙工作号上,想到自己即将和群备注为“单位名称+职称”人躺在岑谙列表里,且不定能得到及时回复,他便有些丧气,但起码以后不用再披着自己助手皮囊和岑谙隔空对话。
好友申请发出去,应筵熄灭屏幕,望着电脑上项目进展评估走神片刻,再解锁手机,再熄屏,再解锁凝视毫无动静页面。
他翻出当年和岑谙聊天记录,即使这些对话早就被他背得滚瓜烂熟。
以往文字消息里总是岑谙发来居多——
“应老师,财大南门外清吧酒单上有苦艾酒,室友说这个店售卖肯定不是正宗,其实只想闻下是什味儿……你要来尝尝吗?”
“今天陪个客人玩半盲,但知识库还很匮乏,玩起来有点力不从心,被人吊打感觉,以后还是要跟应老师多学点。”
“飞机落地吗?两天没见你,王哥说你飞勃艮第,也想到外面看看。”
“今天还是有点肿,涂药膏,不想去上课。”
“应老师,好像有些想你。”
“雪天路滑,回去慢点开。”
“还要多久回来,聊聊吧。”
这些来自岑谙、心情起伏越来越平缓内容输出里,曾经应筵通常是视而不见,或是回单字,如果需要回复三句以上,他索性选择去个电话。
岑谙密集消息原本可以供应筵回忆很久,可在成年累月中,他对着这些字字句句只会不断地叠加着自己罪行,自责多少遍都无法洗白。
而现在没有期限等待只不过是天道轮回,他该受着。
电脑屏幕进入待机状态,应筵将手机扣在桌面,打算先去洗个澡。
刚拎出家居服,手机响,他随手把东西往床上扔,快步回桌旁拿起手机。
扣过去屏幕翻回来,是王睿,应筵没好气地接通,拉合窗帘拽掉自己皮带:“什事?”
“哎哟,你这什语气,”王睿说,“好歹咱们快俩月没见吧,是不是你最想人?”
应筵朝床尾坐:“别逼挂电话。”
“忒绝情你,难怪小岑看着你被酒瓶爆头也无动于衷。”王睿说,“大老板,你跑祜灵市真那日理万机吗,十五号那天就把俱乐部上月营收发给你,你就回个收到,倒是给发个电子签名啊。”
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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