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腔,像晴好晚空下,车辙道道碾在他身上。
“给我车匙。”岑谙向他伸出一只手。
应筵把车匙置入对方摊开的掌心,岑谙手一收,然而应筵的食指还勾在钥匙环上没松开,两人的手以一个奇怪的姿势举在半空。
岑谙已经步上一个台阶了,他半拧着身子,皱眉道:“松手。”
应筵直视着他的眼睛:“岑谙,今天在俱乐部的所作所为我真的没有要羞辱你的意思,如果你产生了这种心理,我向你道歉。”
岑谙的半边身子被岑愉压得发麻,他回想门厅圣诞树下那一幕,那时愕然是真的,现在禁不住发笑也是真的:“无所谓。”
“真的,”他一点一点地,将车匙从应筵手里抽出来,幻想解救当年深陷泥潭的自己,“应筵,我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就学会不在乎你了。”
酒店玻璃门,电梯门,一道道吞没岑谙的身影,直到应筵坐到出租车里,他的耳道仍被岑谙亲口叫出的名字所充斥。
这是岑谙自跟他认识以来,第二次连名带姓喊他全名。
相隔七年,这两句左右交互着在他耳畔回荡,让他错乱得分不清今夕何夕——
“应筵,其实你从来就没在乎过我吧。”
“应筵,我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就学会不在乎你了。”
时过境迁,失落与希求滚落尘土,爱慕夷为荒芜,被爱的人失去权杖,方懂得何谓痛切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