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互相谩骂,争执不休。
第秋其实很擅于处理这样事。
他身在朝廷,人之心性,他再解不过。
这时候,便须有人带头,先令大义之人赴死。随后劝说犹疑者,再后,逼迫不愿者,最后诛杀反抗者。
权臣心术,如挥刀断臂,岂能有情?
他轻轻抚摸黄壤长发,容颜冰冷:“诸位,吾妻黄壤,生为民奔走,从无私欲。”
黄壤听着他话,若非头上双针所制,她真是要忍不住笑出声来。
而身后,第秋伸出手,轻轻抚摸她脸颊。他字字冷静从容,说着些虚假无稽话:“方才破梦之时,她曾对本座说,人命之珍,重逾山岳。因梦复生人不舍赴死,也是人之常情。”
四周逐渐安静,万千目光向此汇聚。
何惜金等人先前还阻挡着百姓,不允许他们接近第秋等人,此时,他们也看过来。
第秋背脊笔直,目光锐利如刀锋:“但大义所在,慨当以慷。她……愿以己之身,舍生取义,引无畏者效之。”
“第、第、第……”何惜金怒指他。
谢红尘居然也怔愣许久,才明白这句话。
“第秋!你在说什?”他厉声道。
而诸人回应,却是呆若木石。四次入梦,黄壤与第秋渊源,还有谁人不知?
他是黄壤百年前爱慕者,四梦追求,三世夫妻。
可现在,他说黄壤愿舍生赴死,“引无畏者效之”。
“你疯?”屈曼英上前,就要抢夺轮椅,“为达到目,你连她都可以牺牲利用?想都别想!”
第秋没有说话,但他身法如电,带着黄壤避开屈曼英抢夺。
谢红尘几步上前,他来到黄壤面前,缓缓蹲下。黄壤与他对视,连心中都沉默无言。
她看不到第秋,不知道他是如何用这般冷静语气,说出这番话。
谢红尘凝视她,道:“跟走。”因为语声低弱,这句话出口更像请求。他握住黄壤搁于双膝手,字字疲倦沙哑:“阿壤,跟走,好不好?”
黄壤不言不动,谢红尘几近哀求:“带着你离开仙门,们隐世而居,用生世去研究盘魂定骨针解方。好不好?”
旁,屈曼英道:“阿壤,你能听见吗?”
苗耘之看阵,也是不忍,道:“她尚能眨眼,只是慢些。”
屈曼英早已泪流满面,她扶住黄壤肩,道:“阿壤,你若同意谢宗主话,就眨眨眼。好不好?”
黄壤目光空洞虚无,却迟迟不动。
屈曼英和谢红尘屏息等待,直到渐渐绝望。
第秋也没有动,他也在等,或许她能有片刻迟疑,当时之言,只是时冲动。
可她不会。
他知道她不会。
第秋轻轻抚摸她长发,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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