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家人四处找遍,眼见两年过去,仍然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家老爷……思念成疾。他老说小少爷在井里,便派人将枯井淘又淘,哪有人影?后来,家老爷狂疾发作,终是堕井而亡。”
第秋问:“不曾报官吗?”
管事道:“怎没报?家老爷塞不知道多少银子,可全无声讯。家小少爷,生得玉雪可爱,活泼机灵。可就像凭空消失样。你说这……唉,家破人亡啊。”
第秋随他走完这院子,心中实在起疑。
上京内城,巡守森严。
怎会出现此事?
他道:“三岁小儿走不多远,宅子里都已找过?”
管事对此事早已不抱希望,道:“别说这宅子,整个内城也是掘地三尺,每处都翻过。可怜家老爷,几乎散尽家财。他死之后,家里人走走,散散。只剩这宅子,却也因为谣言纷纷,卖不几个钱。”
第秋点点头,道:“写下契书,自去司天监领钱。”
管事惊道:“大人不曾带银子?”
监正坦然答:“本座前日成婚。”见管事仍旧不解,他补句,“家中夫人掌财。”
管事然。
待写下契书,监正心里却始终悬着这事儿。
他在这宅院之中,来来回回,又走数遍。
宅中有木马、秋千,孩子最爱滑梯等等。
厢房还保留着孩童居所模样,里面博浪鼓、布老虎等玩具虽然落灰,却也清晰可见。
那孩子会去哪儿?
司天监。
黄壤刚回来,正逢管事过来领钱。黄壤看契书,上面写着白银二百两。
这个价在上京内城,何况还是那样处宅子,简直跟白捡也没两样。
黄壤喜滋滋地付钱,旁边宗齐光扫眼,犹豫道:“司学,这可是座凶宅啊。”
“去去去,要不是凶宅,还不买呢。”黄壤挥手将人赶开。
旁边沙若恩笑声,道:“监正和司学这般节省,何不直接住官舍?两银子也不用花费。”
黄壤被踩中痛处,不由怒目:“你懂什?小屁孩儿!”
而此时,适逢宗子馥路过。
黄壤见他,脸都要着火。他却脸坦然——老实说,这老头还算是厚道。他若是等到二人洞房之后再出声,黄壤非羞死不可。
他扫眼契纸,也道:“你们还真买这处宅子。”
黄壤意外:“怎宗少监也知道?”
宗子馥道:“上京有名凶宅,那家齐老爷,说来也算是京中有名商贾。”他摇摇头,“孩子丢,就跟失魂似,也无心生意,最终坠井而死。真是,世事无常。”
黄壤再次看看手上契书——这宅子,不会真闹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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