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直到只老鼠拖着块血糊糊耳朵跑过。
原来,那声音是有老鼠在啃食同伴耳朵。
黄壤睁开眼睛,继续数纱帐丝线。
帐外烛火渐渐微弱,黄壤开始心慌。若是烛火熄灭,房间里就又只剩室黑暗。好在烛火燃尽之时,天色也渐渐明亮。
长夜将尽,黑暗中像是调入勺芝麻白,亦明亦暗。随即这勺白越来越浓,第缕天光入帐。
黄壤松口气,身边第秋也醒。
他初醒时,指尖触到睡在身边黄壤,顿时惊坐起来。待看清身边人,似乎这才想起她存在。
他起身下床,黄壤只听见悉悉索索声音,应该是他在更衣。
不会儿,他重新为黄壤掖好被角,道:“今日你待在房里,会命人为你赶制衣裳。”
啊,黄壤这还是第次听他说话。
——当然,百年前二人肯定有过交谈。只是时间浩如烟海,她早忘。
第秋声音清澈,语气却俨然是命令,字字都是压制,不容质疑。
好在黄壤也没法质疑他,这还能怎?只能随他高兴罢。
第秋关门出去,外面传来不知谁声音,恭敬地向他问好。
黄壤听不见他回应,或许他根本就没有回应。也是,百年前,朝廷在仙门尚且毫无威信。百年间,司天监已经成为个庞然大物。
纵是玉壶仙宗,也不得不正视这个对手。
而身为监正第秋,岂会是个好相与人物?
黄壤继续盯着帐顶,第秋走,这方小小世界好像也因此失语。
她其实是不惧等待,密室里十年,时间像是生锈,卡在原处不能行走。
而现在处境,已经好太多。她能躺在柔软床上,盖着厚实温暖被子。
屋子里燃着暖盆,这让溜进来寒风失去威慑力,变得颇有几分温柔。
她等时间游走,意外地竟还逮到缕偷偷入帐阳光!
今天真是最美好天。黄壤静静地想。
司天监。
第秋路来到朱雀司,进他议事房。
朱朱雀司少监朱湘赶过来,她虽是女子,然而身穿身赤色短褐,袖挽至肘,形如男子。
她行事干脆利落,又聪慧多智。是第秋得力臂膀。
她站在下首听候吩咐,很有默契地没有打扰第秋。
第秋铺开纸页,用碳笔绘图。
他多奇思,司天监很多法器、法宝都出自他手。
每当他熔炼新法器,朱湘都会将原稿绘制多份,与司中门人弟子传阅探讨。
若有需求,便批量生产。
今天第秋绘图也很仔细。
朱湘静等阵,终于第秋将图纸递给她:“立刻赶制,即刻送来。”
好家伙,今天尤为着急啊。
朱湘接过图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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