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声色:“忧劳多思,便易生白发。”
他动动身子,叹口气:“所以说这几日很累,真没骗你。”
邬岳手中捏着那根白半头发,道:“行,那帮你把它拔,你好好睡。”
孟怀泽嗯声。
那根白头发稍不留意便从手中逃出去,邬岳趴在孟怀泽脑袋边上找半晌,才又给它揪住,微使劲拽下来。
头皮上传来微弱痛感,孟怀泽仿佛无甚感觉,他转过身去背对着邬岳,淡声道:“好,睡吧。”
邬岳嗯声,从身后揽住孟怀泽,亲昵地贴着他后脖颈。
这只妖怪向没心没肺,不想睡时可以数月不睡,想睡时却是入睡极快,身后很快便安静下来。
脖颈后呼吸温热而绵长,孟怀泽却在黑暗中缓缓地睁开眼。他身上仍是疲倦不堪,那根头顶白发却仿若根刺,深深地往里扎进他脑髓,翻搅出尖锐疼痛。
方才邬岳问他为什体力不如从前,句话卡在他舌尖上,又被他硬生生地咽回去。“老”这个字孟怀泽不敢提,也不愿想,就这样混混沌沌地过着。
孟怀泽抚上邬岳揽在他胸前手,两只手并在起,黑暗将诸多细节抹去,它们看似无甚区别,孟怀泽心中却清楚地知道它们并不相同,并且会越来越不同,个已然衰老,个仍然年轻。
他再不愿去想岁月,岁月也不会就此不行。
不知是从什时候起,每次亲热于他都不再是享受,而成场提心吊胆躲藏与掩盖。他肌肤开始松弛,他精力逐渐不逮,他曾经有多渴望邬岳,现在就有多害怕邬岳看到这丑陋躯体,他心惊胆战地接收着邬岳给他每点快感,用尽全力才能压住想要将自己藏起来卑怯与恐慌。
他太累,疲倦却从不是因为情事本身。
清晨起来,孟怀泽衣裳刚穿到半,那只狼崽子便磨人地缠过来,不准他下床去做事。
孟怀泽抓着腰间箍着手臂,语气间有些无可奈何:“别闹。”
邬岳不听。
“你听话,”孟怀泽又说遍,“别闹。”
“孟云舟。”
邬岳突然喊他全名,语气间很是不满:“又不是那小瘸子,你别总是跟哄小孩似哄。”
孟怀泽愣。
“好,知道。”他轻声道,“那你能松开,还有好多事要做。”
孟怀泽从屋里出去,院中已经有人。
明华将庆儿从屋中抱出来,正指给他看院中那棵开得正盛海棠,转头看到孟怀泽,连忙起身笑道:“孟大夫。”
庆儿更是欣喜,扬着脸天真无邪笑,跟着他母亲喊:“孟大夫早。”
这些时日相处下来,这孩子对孟怀泽愈发信赖,每日里“孟大夫长”“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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