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衡知道，纪尧是认真
。
他从小生活在高压控制之下，平生最恨身不由己束缚。他能说出这句话，显然是跟他自己做
次狠绝交易。
他离开自己舒适区，往蒋衡身边迈大步。
蒋衡恍惚瞬，几乎要被他这种孤注掷感觉打动。
临近元旦，商场各处都在促销打折做活动，圣诞节装扮挂在橱窗里，楼大厅六米多高圣诞树下堆满大大小小礼物盒。
音响里放着幼稚却欢快曲子，嘉年华里笑声此起彼伏，偶尔有半大孩子从他们身边跑过，冲到另边去坐联动小火车。
流动临时烘焙摊散发出甜腻奶油香气，试吃甜品泡芙摆满满盘，新做出来冰淇淋打得太多，香草味冰淇淋顺着甜筒蜿蜒而下，坠在片纸巾上。
人真是种很奇妙感性生物，许多事可能本身平平无奇、普普通通，但它旦出现在特定时间和环境里，就会被气氛镀造出不样颜色。
如此时此刻，蒋衡想。
国泰民安，安居乐业，萧桐在不远处诗词接龙摊位前苦思冥想，想要给他赢份完全不属于他这个年龄段幼稚零食，而纪尧小心而期望地试探他，用种委婉方式向他表达爱意。
就在这瞬间，“表白”这个概念似乎就被蒙上层甜腻而欢快奶油香气，让人控制不住地产生品尝欲望。
此情此景，此时此刻所发生切对蒋衡来说，其实是个莫大诱惑。
蒋衡只觉得那个“好”字就在他舌尖上，只要他开口就会忍不住蹦出来。
他确实很想答应纪尧，可他却不能这
做。于是他咬住自己舌尖，用近乎苛刻理智强迫自己咽回预定回答。
因为蒋衡知道，纪尧是个很容易被影响人，环境、气氛、乃至于某瞬间行动都会让他动摇。但他明白，这种动摇只是瞬间冲动，想要长久地、坚定地做出选择，则需要更加谨慎和小心。
蒋衡不怀疑纪尧真心，他只是担心，纪尧是不是真做好准备。
——那种长远、稳定、携手共度生准备。
人是不可能靠束缚活着，无论如何，总有天这条链子会让他觉得疼。
然后他会挣扎，会反抗，会像离开父母样反抗新束缚。
蒋衡不想让他痛苦，更不想让自己面临这样个风险极高未来。
他愿意接过纪尧锁链，但他更加希望纪尧能在抛弃那些之后，还是心甘情愿地选择他。
何况身为律师，蒋衡知道自己骨子里有点贪心因子在，他不想要控制纪尧，而是想要哪怕有链子在往另个方向拽他，纪尧却还是能留在他身边。
“说得这狠。”蒋衡轻飘飘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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