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衡扯上什关系,于是没接茬,只是掏出手机调出收款码,副公事公办模样。
“预存万。”纪尧说:“多退少补,你出院时候拿着单子自己去办吧。”
蒋衡也没强求,他盯着纪尧收款码中心那个小小圣诞树头像勾勾唇角,从善如流地扫下。
手机发出叮声轻响,蒋衡在转款框里输入金额,闲聊似搭话道:“之前怎没刷?是忘密码?”
“没有。”纪尧说:“只是要避免不必要误会。”
“什误会?”蒋衡明知故问:“当时大庭广众之下有是证人,你总不会怕反咬你口财产挪用吧。”
蒋衡好像有点特异功能,纪尧想,他简直就像个活体蒙娜丽莎——同样表情同句话,放在不同人耳朵里就有不同意思似。
要是换普通朋友,八成觉得这是句再正常不过调笑之言,可放在纪尧耳朵里,他怎听怎觉得蒋衡是在阴阳怪气。
他心说蒋衡今天是吃错什药,他名声在外,前任似海深,不管在马路上撞见谁都是和风细雨如沐春风,偏偏今天说话句句带刺,活像个仙人掌成精。
再再二不再三,纪尧骨子里不是什温和良善小绵羊,被蒋衡戳几句,也隐隐约约戳出点脾气。
当年分手也不光是自己错,再见面时他虽然心里不满,但也算客客气气,也没公报私仇地把纱布落在对方肚子里,于情于理够仁至义尽,凭什要老老实实站在这让蒋衡戳心窝子。
“怕闹出错觉来。”纪尧单手揣在白大褂兜里,上下扫蒋衡眼,微微扬扬下巴,冲着他手里手机示意下:“还没问你呢——不换密码,你对象不吃醋?”
蒋衡仿佛是属猫,明明是他先伸爪子来挠人家私人领域,被纪尧反过去问,他反倒不接茬,笑意盈盈地看着纪尧,轻轻松松抹平刚才气氛里隐约火药味儿。
“要说还没找到第二春呢,你信不信?”蒋衡笑眯眯地反问道。
纪尧心说信你个鬼。
凭他对蒋衡“前科”解,他空窗期能超过半个月都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但律师和讼棍只有线之隔,他们这种人天生会玩弄文字陷阱,甭管回答信还是不信,后面都好像跟着不怀好意——前者好像他上赶着余情未,后者好像分开三年他依旧解对方,本质都是跌份。
于是纪尧拒绝踩这个坑。
“溜达溜达就行。”纪尧诚恳地说:“早点回病房,省得抻到刀口——还查房,先走。”
他说着侧身让过输液架,跟蒋衡擦肩而过时支付宝到账提示音正好响起,于是纪尧顺势收回手机,看在金钱面子上友情附赠句医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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