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之坐在偌大浴桶中,将剪碎用纱布包好木槿叶揉在墨发上,打出足够细腻丰富泡沫后,再用木瓢舀起热水从头浇落。感受到温热清水从头顶缓缓流经面孔与脖颈,贺兰之不由得发出声满足叹息。
“阿之……”赵胤脊背倚着窗棂低声喃喃道,“你还活着,太好。”
贺兰之隐约之间听到赵胤隔着木门传来低吟声,十分不解地开口问道,“皇上为什会这说?微臣什时候被大家认为死?这是微臣今天第三次听到这类话,皇上能否告诉微臣此事从何而来?”
“所有人都告诉朕,丞相贺兰之被敌军偷袭,在先前那场战争中牺牲。”赵胤痛苦地闭上眼,将记忆中那些曾经幕幕有关贺兰之尸体画面诉说而出,“最先回来探骑兵士给朕那个炸得稀碎盒子,里头是朕给你护身画。苏护卫回来时也说,他去你营帐中翻过很多次,但是只有那些炸碎肉块与干涸血迹……
“朕既不肯相信,又不得不相信,朕丞相在疆外牺牲……”
“可是陛下,恕微臣说句,”贺兰之弱弱地从里头出声道,“微臣根本没有遇上所谓偷袭……那个尸体不是微臣。如果是炸碎肉块,其实很有可能是那个偷袭之人。”
“无论是谁,只要你无事就好。”门外赵胤释然地出声道,“只要你无事,其他什都不重要。”
贺兰之稍稍在脑海中整理下赵胤给出信息,边用皂荚洗去身上脏痕,边开口分析道:“敌国火药技术其实并不成熟,甚至有不少是在战场上冒死学习军技术,现学现卖套用出来。为确保火药能够完全引爆,他们应该是死士派出死士,所以才会有不完整尸体。
“微臣按照时间猜想,那日微臣应该是很巧错过那个偷袭。
“微臣在那日晚上有些心事,翻来覆去夜不能寐,所以出营帐去散会步。恰巧听到声轰炸,本以为那是敌国营帐之声,所以顺着爆炸声反方向走去,没想到却走到敌人营帐。”
那个晚上走反方向,结果惊心动魄地被敌人拿着砍刀追杀情景,贺兰之如今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地用湿漉漉手拍拍胸口。
“在发现情况不对劲后,微臣拔腿而逃……虽然有点没骨气,但是微臣人实在拼不过那些手持武器大汉们。”贺兰之不好意思地捂住脸道,“微臣在情急之下逃入树林后,本来想跑回军军营……然而不小心就迷路……在树林里待三天后又不小心掉到废井里,整整天后才被来树林里砍柴村民从井里捞起来。
“在村民家里吃顿饱饭后回到军营,结果这群将士们根本没发觉走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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