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晓鸥惊声提醒:“小嘉你手流血。”
低头看,原来手指被A4纸锋利边缘割破,自己却浑然不觉。
“没关系……”他浑浑噩噩地走开,“没关系。”
晚上再次开车来到医院,不知道是不是心境变,天黑得人透不过气。
姥姥已经睡,徐静也不在,护工说:“家属去吃宵夜。”
“男还是女?”
“男,二三十岁。”
付嘉点点头:“那在这里等他。”
护工坐在另边打瞌睡,病房里只剩均匀呼吸。
直等到十二点,徐书原还没有回来。这间医院没有门禁,但护工得睡,再不睡熬不住。付嘉只好站起来,推开病房门走出去。
也许今晚徐书原不会过来,毕竟已经有护工照顾,他可以回家睡觉。
明明这是自己所希望,但心里还是禁不住地失落。
电梯前等着两个扶输液架病人,付嘉转而去走楼梯。里面片漆黑,摸索着往下走时候莫名又想起那个吻。不,不是个吻,是两个。
手机翻出来,低头看那个号码无数次,他才鼓起勇气又打遍。
不出所料,还是忙音。
路过医院里公用电话时付嘉停下,透过玻璃看着里面座机,眼神呆呆。看好会儿才走进去,把听筒拿起来。
不会用。从小到大次也没有打过公用电话,另外,手指也冻得有点麻木。
上面说可以插公交卡,付嘉没有,说可以投币,拦下好几个过路人才换到个钢镚。
投进去,听到提示音慢慢拨号,个键个键摁。
没想到很快就通。
“喂?”
徐书原声音有点沙哑,等几秒又问:“哪位?”
“徐……”付嘉刚说个字,头抬起来,瞬间没声。
不远处走过来个人,左手拿手机,右手好像夹着烟,直到住院楼墙角才停下。
“付嘉?”
徐书原左耳敏锐,认出他声音,不过没看到他。
“是。”付嘉直咬紧嘴唇盯着他,“刚才在街上看见个人特别像你,是你吗?在xx路附近,不确定。”
徐书原沉默片刻:“不是,你认错人。”
“你说不是就不是吧。”付嘉僵硬地笑笑,扯起嘴角,表情难看极,“最近在忙什?神龙见首不见尾,好神秘啊。”
说完深深地吸口气,好让自己声线不颤抖。
在他注视下徐书原弓着背抽烟,腰抵在墙上,面色很冷淡。电话里点声音没有,付嘉不敢催。
过好久好久,久到他腿都站麻,徐书原才把烟从嘴里拿出来:“没忙什,忙着忘记个人。”
付嘉心沉沉坠下去,差点忘呼吸。
徐书原说:“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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