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后根青筋突突地急跳。
姐姐看着他,有丝丝不忍。原本是那灵秀孩子,怎就走上这条道儿呢?那以诚呢?以诚又何尝不是好孩子,那是和自己血脉相通人啊,这种当口,孰轻孰重,目然。
姐姐缓慢地说,“小沈,你是知书达理孩子,们也相信你不是故意存着害以诚心。你说感情,们不懂,只有点,们还是懂得。你们这样,是违人伦,其结果只能是身败名裂,小沈,你忍心看着以诚没脸见人吗?”
千越艰难开口,“大姐,不能离开啊,……不能走。”
以刚终于压不住火气,霍地站起来,那拳头对着千越就挥出去,“你不走,你死赖在这里,想害死家以诚?”
千越踉踉跄跄地退几步,耳朵里翁翁乱响,脑子里有片刻是空朦朦片。
姐姐叫道:“是以刚,你干什?说归说,动什手?”
千越撑在钢琴上,亮洁琴面上,映着他模糊身影,有什叭嗒叭嗒地落下来,琴盖上染几个褐色小小斑点,千越用手去擦,以诚那爱惜这琴,天天擦拭,千越哪里舍得弄脏呢?擦过去,手指间是潮湿腥红。
姐姐拿过纸巾,递给千越堵住流血不止鼻子,柔和肯切地说:“走吧,小沈,你离开吧,算是们家子求你,你放过以诚,就等于救他,也等于给们家子条生路。”
千越鼻子不停地流血,顺着指缝流下去,半个衣袖都被染红。姐姐不忍地替他擦着,血渍狼籍脸,清清秀秀,眉睫抖得象濒死蝶翅。
姐姐拉他在椅子上坐下,让他仰起头,不能心软啊,姐姐想,这念软,会害两个年青人,陪上大家子老老小小未来日子。
姐姐说:“小沈,好孩子,走吧。痛时总好过痛世,啊?爸妈都七十,让他们伤心,你心里也不安对不对?这里……给你……带来些钱,你出门在外,总得有点钱在身上。”
千越仰头着着天花板上吊灯,那柔柔光晕,象透过层水面飘射下来,淋淋漓漓地打在他脸上,微微模糊他眼,千越听见有人隔着水,声声叫着以诚名字,以诚,以诚,以诚……细细分辨,才发觉那其实是他自己声音。漫长,长手似地,想触摸到那个人。
千越想说点儿什安慰那绝望哀伤女子,她要把她亲人拉出她以为漩涡,却要把他推进黑间暗深渊。
他手里被塞进硬硬东西,他低头看看,是叠钱,他把他放回那女子手中,迷迷糊糊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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