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千越睡得极不安稳,常常惊醒,醒来就会听见以诚在说,越越,别怕,在这儿。没事,没事。黑暗里,看不清他脸,只有他温暖沉声音,遍遍地说,在这里。在这里。
快到天亮时候,千越才睡沉。
醒来时,发现已经快十点。
打开门出来,以诚居然还在。
千越说,“你不上班去?”
以诚回头对他笑笑说,“这就走。饭做好。你要还是犯困,记得定要吃饭再睡。”
千越有点脸红,“你当是饭桶哪,吃睡,睡吃。”
以诚笑道,“哪有你这苗条饭桶。”
千越走过来,跨坐在椅子上,下巴磕在椅背上,有点儿迷迷糊糊,发会儿呆。以诚走来,伸手在他眼前晃晃,“要不,跟上班去。”
千越想想说,“好。”转转眼睛又道,“哦,不行。在家还有点儿事儿。”
以诚说,哦。
千越突然起戏弄心,“看这样子仿佛是有点儿失望啊。嗯……”
他凑上来,在以诚耳朵上亲下,看着那耳朵点点变红,红得透明,他把头埋进胳膊里无声地笑起来。
姗姗而来平静与幸福,会使人恍惚吗?
千越最近就老常这样。
他很爱吃那种粗颗粒花生酱,以诚买给他吃,吃着吃着,常常咬着亮晶晶勺子就愣在那里,好象在想着很重要件事。努力地去想,却总也想不通,于是就跟自己叫劲儿孩子似。
以诚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也舀勺子花生酱放进嘴里,厚厚酱里有细小花生颗粒,在齿缝间碎碎地响着,随之而来甜香弥漫满口。
以诚用手指扣扣千越额角道,“越越,发什愣,不是说减肥是三十岁以后再考虑事吗?还有两年,你还早呢。”
千越象是刚回过神来,答道,“哦。”低下头又去吃那瓶里花生酱。神情里,是久违稚气。有时候,两个人边看着碟片竟然边就吃掉整瓶花生酱。
越越最爱看法国片,以诚也不挑,跟着看看津津有味。有时字幕太快,或是翻译错得太离谱,千越会说给他听。
千越问,“以诚哥,你也爱看法国片吗?”
以诚挠着头说,“说实话越越,看得是,头雾水。”
千越大笑起来,头枕在沙发扶手上,“那你不早说。”
以诚想,哪里是看片子,是看你哪。可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千越说要在家办事儿,原来就是做些笔译活儿。在网上这类活居然挺多,做完给人家发过去,报酬人家会打到银行卡上。倒是很省心。千越开始没有跟以诚细说,有天以诚回去得早看见他在卧室里正做活儿呢,戴小黑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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