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中午。
听见有人敲门,方邵扬困难地睁开眼。想应声,可张嘴嗓子完全是哑,浑身上下半点力气都没有。
“来……”
这早上吕清仪给他打好几个电话,本来想叫他过去吃饭,直没打通还以为他是宿醉未醒。结果门开,发现他扶着墙站直都费劲,额头更是烫得跟火炭样。
“晚上不见怎烧成这样?赶紧躺下赶紧躺下,去找个体温计来给你量量多少度。”
“怎搞……昨天不还好好吗……家里边怎连热水都没有,你这过得是什日子……”
他挪回床边,头栽倒。耳朵里像堵着棉絮,絮絮叨叨关怀句也没听清,只感觉头昏脑胀四肢无力,每咽下口水都割嗓子样疼。
吕清仪赶紧打电话把孙冠林给叫过来。
旧金山这边看病不如国内方便,何况方邵扬又是旅游签证。两口子商量之下还是没有选择立马去医院,而是去诊所买许多药回来,在家里每隔小时给他量次体温,又煮大锅生姜葱白汤逼着他喝。
“不想喝……”闻到那个像药又不像药气味方邵扬就皱着眉把碗推远,“难喝……恶心……”
“还犟,谁让你喝酒跑去吹风?”孙冠林管他三七二十,捏着他鼻子半强制地往下灌,“病就得喝药,多大人还耍小孩子脾气。”
没想到方邵扬喝下去就吐。他在床上躺整天,床单都汗湿好几遍,到晚上八九点却还是没退烧。
“邵扬、邵扬?”
九点多钟时方邵扬有点叫不醒,眉心浅纹里凝得全是汗,而且直在无意识地喊冷。孙冠林夫妇俩不敢再拖,这才赶紧换衣服把他往最近医院送。
夜色沉沉,这个点国外马路上车很少,离海滩越远越感觉静得发慌。吕清仪把方邵扬头按在自己肩上,用方小小手帕给他擦汗,出层就擦遍。孙冠林在前面开车,每隔小会儿就要问句:“怎样,人清醒点儿吗?”
“别问,赶紧开你车。”
夫妻俩自己生病都没这紧张过,除心疼方邵扬,更多是因为他向身强体壮,几乎没有这虚弱时候。
没想到好不容易赶到那家综合医院,方邵扬却没能立马看上病。国外有国外规矩,分诊台医生看情况以后给出判断是他病情并不算非常紧急,按正常流程至少需要排队六到八个小时,除非待会儿出现晕厥抽搐等症状。他们有他们道理,但孙冠林跟吕清仪作为长辈根本不可能放心得下。
“怎办?”把人扶到旁边椅子上以后,吕清仪六神无主地望向丈夫,“再怎死不人,咱们也不能就这干等着吧,万真烧出个好歹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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