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来,方邵扬光荣感冒,头疼鼻塞连打喷嚏。
“胳膊抬起来。”贺峤拿来温度计。
他坐在床边,昏昏沉沉地张开嘴。
“是说胳膊。”
“喔。”这才慢慢吞吞地抬起胳膊,把温度计夹到下面。
“以后还喝酒。”转身端来温水,贺峤望他眼。
“唔,难受峤哥……”他耷拉着脑袋靠在贺峤身上,前额挨挨蹭蹭地撒着娇。
“接着喝酒啊。”
“不喝。”
“接着裸奔啊。”
“……不奔。”
方邵扬心虚地低头喝水,喝口瞟眼贺峤。贺峤平淡地坐着,微微垂首,视线落在松松交叉十指,像是有什说不出口心事。
等好久,贺峤才问:“记不记得自己昨晚都说什。”
“什?”
抬起头,贺峤双眼直视他。
“发酒疯吗?”方邵扬窘迫笑,挠挠自己头。
贺峤动作微滞,就此收回目光:“也没什。”
两人若无其事地出门滑雪看景,就像那晚许诺从没有过。到离开前晚,方邵扬个人跑出去给同事和朋友买纪念品,留下贺峤与母亲两人在木屋收拾行李。
收着收着,邵宁烛叠衣速度慢下来:“小贺,方董事长有没有提起过年事?”
贺峤侧目。
“是说,这个年邵扬是在方家过还是跟过。”
这是邵扬来以后第个春节,按道理是该留在方家过,但他跟段玉虹、段远江关系紧张,那种家团聚场合很难想象。
“您怎不问邵扬。”贺峤说。
邵宁烛笑笑,把卫衣两个袖子抻平:“他肯定是想留在方家过,这个不用问。跟过有什趣?母子俩大眼瞪小眼。”
确。方邵扬爱热闹,又在乎方永祥这个父亲态度,假如方永祥开口同意他在家过年,他会选择哪边不言而喻。可这样就只剩邵宁烛个,而且她记性天比天差,想想也让人于心不忍。
贺峤心里沉甸甸像坠块石头,总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您病还是应该早点告诉邵扬。健忘不是小事,往后很多事需要他照顾。”
“就因为这样才不想告诉他。”她却苦涩笑,“他有他人生要过,怎能做他累赘?”
“伯母。”
“好,继续收拾吧。”
见她不愿深谈,他只能暂压内心纷杂情绪,将房间里回忆件件打包。
回到临江,舒舒服服地躺整天后,方邵扬满血复活。
晚上下班他去趟章维家,可章维临时出门,他又不想再多跑趟,干脆把礼物搁在门口,发短信问:“东西放门口没事吧。”
章维以为左不过是巧克力之类,便回:“没事,过两个小时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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