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在广场中央台放映机,黑暗中,凭空闪过几个并不流畅画面。
都说濒死时人会看到印象至深画面。所谓印象至深,即使不荡气回肠,也应当不同凡响吧?
他没有。
他只看到些再平常不过东西。恍惚中出现那座从小住到大别墅,他走进去,抬头就是熟悉吊顶灯,少时顽皮曾打碎过盏,挨父亲顿皮带鞭打。餐厅里有聊天声,他循声找过去,看到柔光下日夜挂念继母。
“妈!”他喊。
可是母亲恍若未闻,只是在含笑给人夹菜。
“妹妹!”
妹妹也没有注意到他,仍旧坐在母亲身边,低头舀起勺虫草鸡汤送进嘴里,然后抱怨:“真烫!哥你怎也不提醒?”
这是什时候,为什熟悉得就像曾经发生过?还有,自己呢?家里饭厅里难得坐得这满,满桌子美味佳肴,偏偏没有陈觉自己,倒是另外有两位客人,肩并肩坐在母亲跟妹妹对面。
这是谁,怎会在自己家?
走到那两个人背后,陈觉赫然发现,他们竟在桌下悄悄牵着手。
看背影是两个年轻人,身锐气,感情却很好。
“不吃?”
“不吃。”
右边那个有别话要说,扯扯手指,左边那个就把耳朵凑过去。默契,亲昵,却也有点不好意思。
“没蒙你吧,妈和妹妹都很好相处。你还担心,真不知道你在担心什。”
“你小声点行不行,别让她们听见。”
“听见就听见呗,以后就是家人。”
想要过去拍拍他们肩,问问他们是谁请来客人,谁知没等走近就已天黑,桌椅菜肴全不见,继母跟妹妹也不见,只剩下茫茫大雪中个孤单人影。
有个年轻男人像是发疯,不要命样躺在冰冷雪地里,嘶哑无助地痛哭。周围个人也没有,只有辆保时捷陪他。车顶已经落层雪,两道车灯直光似刃,他轮廓惨白,五官也很模糊,只有从胸腔里发出哭声听来是那绝望。
他怎?
陈觉想要过去叫他起来,问他有什大不难关。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流血不流泪,居然还跑到冰天雪地里来哭,也不怕把自己冻出毛病。可是走到近处,俯身看,顿时惊得忘呼吸——
那竟然是他自己。
泥灰皮衣夹克,深黑机车手套,至今仍在他衣柜里存着,只有相貌青涩些许。那辆保时捷也是自己?人车,躺在雪中犹如丧家之犬。
他几乎不敢认,因为想不起自己竟有这样走投无路时候。
是谁对他说过有钱万事不难,梦想就是这辈子能发大财。是谁说,谁说过这样蠢话?叫他也来试试,来试试躺在冰天雪地里滋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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