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哭?”孟野头别开,“别他妈污蔑。”
庄绍说:“谁哭谁知道。你哭什?是不是因为?因为欺负你?”
不知道为什口气还有点儿雀跃。
“……起开。”孟野倔倔地扬手挥开他胳膊,转身去雪地里寻找那只被自己跑掉拖鞋,弯腰驼背那叫个见犹怜。庄绍想帮,偏偏还插不上手,急得差点儿没把雪全刨。
于娜正好从外面回来,撞见,哟声惊奇:“你俩在这儿演默剧呢?”
雪地里太滑,孟野闷不吭声,单腿来来回回地蹦。
尤英倚门框边朝女儿招招手:“快进来快进来!”
“妈他们干嘛呢?”
“嘘,庄绍好像做对不起你哥事。”
“啥事?”
“不知道,正审呢。”她努嘴,“三十六计苦肉计。”
“……”于娜目光延伸,看见自己亲哥找着只豁口拖鞋,蹦跶着穿上,然后转身回屋。庄绍伸手要扶,他甩开,再扶,再甩——
扶你扶你。
不!
扶你吧扶你吧。
就不!
……
进来以后孟野挨着墙边木椅坐下,表面拒绝回屋,实则是臊得没法跟庄绍独处。他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肉麻,刚才屋里屋外那几幕够他臊死三回。
“说话啊。”
“老子不说。”
“那说行,你听着。”庄绍低声,“对不起。”
本来庄绍是不习惯道歉,而且也没做错什,可这是谁啊?这是他喜欢人,是他心尖上中国不不不是,是他心尖上宝贝疙瘩,命根子,所以他懊悔,自责,跟着起难受,守在旁边恨不得给他磕个,以头抢地谢罪那种。
“算。”孟野头拧开,手指没地儿抠,只能抠椅子腿上木刺,“你也是关心,没怪你。”
听得庄绍心里更难受。
俩人个坐个站,忧思百结,北风那个吹啊,雪花那个飘。
过会儿,孟野自己想通。
庄绍知道就知道呗,也不是什见不得人事,还省得自己告诉他。另外自己是有点儿难过,也确想哭,但到底没哭,这点得说清,要不等于落把柄在丫手里。
哎,谈谈吧,开诚布公。
孟野提议:“搓澡去吗?”
男人嘛,搓澡时候最能敞开心扉,跟小酌杯效果差不多。可庄绍听完却面露难色,跟有人逼他上花轿似。
孟野:“去不去句话!”
十分钟后俩人出发,庄绍骑车,孟野围着围巾,拎着小筐坐后面,颇有国企改制后下岗双职工家庭风采。
走之前跟尤英说声,当妈倒挺赞成,还特意给百块钱:“年前洗洗,应该,反正孟野脚这样咱们今年也回不去,正好洗洗陈晦,安心留这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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