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朋友之间吵架很正常,打架也不稀奇,但落到孟野跟庄绍头上这还是认识以来头遭。
孟野酒精上头,边往前冲还在边说:“白浪费几十块钱,早知道不喊你,还想跟你商量买自行车事呢,算!早知道他妈也不吃!什玩意儿……”
走着走着发现身后真没人跟上来,回头看,庄绍已经不知所踪。
庄绍在街上漫无目地闲逛。
刚才孟野话像刺样扎进心里,拔都拔不出来,以至于都走出去二里地脑海中还在闪回那句:别跟着。
是,是在跟着他,庄绍想。
不跟着他还能怎办?
现在是借住在他家,得看他脸色,他个不高兴就能把踹走,让继续流落街头。
深夜雁岭有点儿泛凉,幸好身上还有件校服外套,不至于太冷。
可庄绍心冷。
地上落叶被他踩得轻微作响,街上行人越走越稀,筒子楼间挨间客厅透出家暖色。
他把手揣兜里,鬼使神差样走回校门口。抬头看,门口那棵大榕树叶子都快掉光,树枝光秃秃地支楞着。
想起头回跟孟野起逃课,自己就在这棵树下等着他,他是从墙里边翻出来,跟只巧克力兔子似。那天孟野也喝酒,可是没说混账话,反而说要带自己回家。
那时孟野怎就那可爱?
算,别在这儿多留,宿舍又没有自己床位。
他继续漫无目地闲逛。
不知不觉又走回原来那个公园,那个只有他跟孟野知道小门,常年不锁,铁链子拉就开。他进去找到那张锈迹斑斑长椅,躺上面仰望星空发呆,心脏点点下坠。
突然开始设想种可能性。
要是那天没把孟野带到这儿来,自己生活会变成什样?应该已经被迫住到宿舍去吧,整天跟乔盛打架,混日子,没心思学习,慢慢变成另外个人。
庄绍骨子里那种消极又出现,鬼影样。
其实他从来就没有真正变得积极过,前段时间那只是表象。他被孟野感染,被孟野笑感染,误以为自己身上疮全好,结疤,落痂,改头换面重新开始。
实际上什都没有变过,是他当真。
他以为跟孟野这朋友能当辈子,以为那个遮风避雨地方能借住辈子。孟野说要起考大学,起去读书,他也当真。
现在想想真是蠢得可怕,危险得可怕。他差点儿变成温室里花朵,差点儿忘自己没人管、没人惦记、旦满十八岁连生活费都要自己挣。
他惊出身冷汗,然后陷入更深消极。
他开始怀疑自己根本就不该来,该到什更偏僻城市流浪去,别跟那个所谓妈联系,也别跟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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