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这座园子掘地三尺每个角落都搜查遍,从里头挖出上万斤火药。
定康周氏船上运什东西,不言而喻。
昌州比想象中还要乱。
大胤并不十分抑制百姓经商,朝廷亦不轻易与民争利,但有三样东西,无论世家贵族,还是平民百姓,都不允许私自经营贩运——盐、铁以及火药军备,尤其是最后样,朝廷管控极严。
眼下那大批量火药私囤在怀泽城这座庄园里,来路不明。如果是出自大胤内里倒还好,无非是和敬王条船上*员世家私自调运铸造,具体有哪些,顺藤摸瓜地往下查,总能揪出来。
但凌烨没有忘记,定康周氏货船打着是“南洋香料”名义。
南洋泽国,外敌。
如果那些火药军备大多是从外面南洋来,事情就更复杂严重。
大胤有十二军区,其中以北境朔州铁骑最强,江南东海水军最弱。东南沿线海防在先帝年间便呈颓弱之势,不过是靠大胤国力和中宁昌三州驻军镇着,南洋泽国才不敢随意侵犯大胤海域。但东海水军不行到底是事实,直到从北境出身连松成调任昌州总督,沿线海防才渐渐有起色,东海水军也真正有点军样子。
但还是乱。
治标不治本。
东海水军弱并非是因为军费吃紧或者无将可用,相反,东海带极其富庶,大胤素来重武,江南又人杰地灵,从军备本身来说,东海水军并不差。
这支军队最大弱势在于,军心不齐。
东海水军驻地在昌州,世家势力错综复杂,其中有不少将领就是出身于昌州著族,时间久,有些军队到底姓什就不好说。
军心不齐是大忌,东海水军于皇帝而言是始终难以掌控隐患,对沿线海防也未必是好事,但即便如此,昌州许多世家对此还是乐见其成——没人会乐意支完全属于帝王刀兵,在自家地望门口肆意横着。
甚至只要没有外敌入侵,东海水军越乱越好。
大胤国土广袤,物阜民康,相比四境之邻,九州可以说是沃野万里,得天独厚。北狄多草原,冬有冻土;虞疆大漠,地产不丰;南隰湿热,山林崎岖;南洋泽国境内,多岛少陆,傍海而居。
这多年来,北狄是世仇,跟大胤冲突最多,虞疆紧随其后。南隰时常往来,倒还算过得去。剩下就是这南洋泽国,与大胤关系不好不坏。
两国领域分界线在白沙渚,以北为大胤东南海域,以南就是南洋。南洋泽国靠海吃海,水军之强盛自是不必说,直以来,他们对白沙渚以北大片东南海域馋得直流口水,时不时地就想越界溜圈。近些年,打倒是没打起来过,但意图明显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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