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差般又全收回去,所有言语全凝成简单至极个字:“嗯。”
凌烨微微扬唇,举步走回大殿面南龙椅上坐下。他脸上笑意本就浅淡,甫坐下更是面沉如水,端肃威重,令人心生敬畏。他抬手挥退正殿里宫人侍卫,只留高掌殿人侍立在侧。
徐劭和徐勘已经在殿外等多时,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捏手冷汗候在阶下。尤其徐勘昨日才被皇帝殿前罚跪,不明其中缘由,本就心乔意怯,现下又久不见通传,不禁愈发地惊惶恐惧,还没进殿就发起抖来。
等将近半个时辰,正殿大门倏然开启,殿里宫人侍卫悉数退出来。为首那个径直走到徐劭跟前欠身行礼,语气平淡地说:“陛下宣召二位。”
徐劭正想打听二,不料那内侍说完话,微颔首,未及他开口便转身退回队列里,态度恭谨而疏离。
徐劭见此,心里登时七上八下,定定神敛气凝息才踏入殿内。
皇帝端坐在大殿正中龙椅上,正看着本折子,面上没什表情,喜怒难辨。
徐劭二人大礼拜倒请安,口称陛下,膝下金砖平整如镜、光可鉴人,倒映出两张忐忑不安脸。
出乎意料地,皇帝闻声很快放下手中折子,声音里还透着几分笑意:“免礼,坐吧。”又叫侍立旁高公公上两盏茶。
圣心怡悦。
两人顿时松口气,谢恩后在下首虚坐半个椅子。皇帝温声笑着说两句家常话,又问过嘉勇侯身体,就仿佛真如昨日殿前所说,宣二人面圣不过是亲戚间日常走动。
徐劭悬着心落到实处,见皇帝始终和颜悦色,胆子渐渐大起来,恭声道:“陛下,臣前段时日在嘉诏射猎,得两张上好银狐皮,进献给陛下。”
皇帝对此不置可否,微微牵牵唇角,反而问句毫不相干话:“不是叫‘姐夫’?”
正殿里霎时死般寂静。
徐劭脸色煞白,立时丧胆,脊背上冷汗直往外冒,身子软整个人直接从椅子上滑下来,膝盖重重磕在金砖地面上,“砰”地声响。徐勘亦是如此。
饶是楚珩在屏风后面,都能清晰地听到那令人牙酸膝盖砸地声。他头皮发麻,忍不住倒吸口冷气,拿着芙蓉糕手都不禁跟着颤两颤。
……这跪得也有些太“舒服”。
皇帝声音犹然带笑,仿佛同方才话家常时没什分别:“朕都不知徐家何时竟出个皇后,徐劭,是你封,还是嘉诏徐氏起封?”
偌大个僭越矫诏乃至大逆帽子扣下来,徐劭登时吓得魂惊胆颤,心直接蹦到嗓子眼上,四肢百骸都像是被寒冬腊月寒风霜雪扫过,凉个彻底。
他脸上血色尽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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