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绷着,像是在思忖着什极为棘手事。
良晌,瓷杯落在桌案上发出“咚”声,在静谧室内显得尤为突兀。他淡漠道:“御前侍墨,谁不知道要详查之上再详查?大胤九州想查他底子人多去,只要有本事能过得东都境主叶见微那关。”
眼底细碎冷光闪即逝,颜懋视线重新落回到书卷上。他倚在窗边,神色漠然,和着池塘里雨落声音有搭没搭地屈指叩着凭几,不知在想些什。
良久,颜沧放轻脚步走上前来为他添茶,无意间瞥眼卷上墨字,这才注意到,颜相手中书卷自始至终都是同页,而书是《大胤律》。
……
直到第二日清晨,雨依旧没停。
瓦檐边雨水成串溅落,惊起满地凉意,整座皇城在这场雨中都转冬寒。
楚珩撑着伞沿宫道朝敬诚殿方向走去。雨不疾不徐,飞絮般洒落,在天地之间扯开层濛濛水雾。冷雨之中九重宫阙愈发寥廓,宫顶相连沉浮眼望不到尽头。
踏着雨路行至敬诚殿,外殿廊下值守侍卫见他过来,眼睛抬,悄悄比个手势,意思是陛下今日圣心不怡,让他自求多福,小心侍候。
每月逢五、逢十,宣政殿有大朝会。
凌烨刚下朝回来不久,身上还穿着繁复隆重天子朝服,他孤身立在书房窗前,殿里并未留个人伺候,眉宇间染着几分烦躁。
楚珩进来时候,凌烨紧皱着眉掩饰性地舒展瞬,见是他,很快又不再遮掩地露出原本情绪。
不等楚珩俯身,凌烨挥挥袖子直接说“免礼”。楚珩走上前去,温声直言道:“陛下今日心情不好?”
他开门见山,凌烨也直言不讳,点点头“嗯”声,但明显不想多提烦心事,便转而问道:“你昨日从敬诚殿回去时候时辰尚早,去做什?”
昨日事凌烨没有解释,楚珩也没有问。他知道颜相过来时,陛下突如其来疾言遽色定有他理由,就如同从御前刻意流传出去那些浮言样。
楚珩说:“睡觉。”
凌烨闻言轻笑:“偷懒?”
“也算是。”楚珩弯弯唇,坦然道,“放松下会让人心情好。”他抬眸,眼底盛着笑意:“不如陛下今日也偷个懒?”
从来只有劝谏天子勤政,像他这样进言皇帝偷懒凌烨还是第次见。
凌烨不置可否,拧着眉却在不知不觉中舒展开来。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楚珩,楚珩却仍没有半点放肆妄言觉悟,脸坦然自若。
或许是他神情言语间理所当然实在有些独特感染力,凌烨不自觉地回想下,却发现“放松”和“偷懒”这两个再平常不过字眼,于自己而言,竟陌生得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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